此时铃兰在门外敲门,吾言让她进来。铃兰端来了郎中开的活血化瘀的药,喂吾言勉强喝下。
吾言慢吞吞地跟铃兰说,“以后不要和他们计较了。他们说的没错,我和泰儿现在就是靠着殿下活着。被殿下特殊对待,本就是恩惠了,切莫再给殿下惹麻烦了。他们毕竟在府里那么多年,能忍则忍吧。”
“可是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凭何要受这份气。且你有殿下,为何要怕他们。他们再如此过分,你就应当告知殿下。”铃兰为吾言打抱不平。
“不能有此等想法!”吾言听到铃兰的想法气的发急,扯着嘴角疼,“我现在已非公子身份,同他们没有区别,都只是府里的仆人而已。殿下越对我们好,我们需越谨慎小心,若如你所言,只会招来更多的嫉妒和麻烦!”
铃兰听吾言在责怪自己,心里委屈,忿忿地说,“是,以后我不招惹他们就是了。”
“我…我不是在怪你,”吾言知道刚才自己语气重了,赶紧解释,“我只是…”
铃兰打断吾言的话,委屈地说,“我不过是不想看他们如此嚣张,不想看你被欺负嘛。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刘家的公子,你本就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才是毫无教养的粗鄙之人,凭何敢看不起你,凭何敢欺辱你。”铃兰说得激动,几滴眼泪夺眶而出,吾言想给她找帕子擦拭,铃兰竟上前抱住了吾言,不让他动。“我不想让别人欺负你,你那么好。”
吾言被铃兰的举动惊的一动不敢动,任凭铃兰趴在自己肩上哭泣。他第一次被女子拥抱,和李语的抱感觉完全不同。铃兰的拥抱感觉很温柔,轻轻的,软软的,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却少了李语的抱能给他的踏实和安全感。“铃兰,你…”
铃兰松开吾言,转身擦擦眼泪,“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殿下为何对你如此好?你…对殿下又是什么感觉?”铃兰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殿下对吾言的总是异常关心,此次竟亲自抱吾言回自己的卧房,有哪家主人会对下人如此紧张么?而吾言对殿下似乎也从未有过对主人的敬畏,反倒与殿下十分亲近。
吾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殿下…殿下可能觉得我身世可怜,将我视为兄弟手足一般照顾。至于我对殿下…应算作好友吧。”
这是吾言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对李语的想法,自己是把李语当兄长么?好像不是,对比自己和大哥,自己好似从未将李语视作哥哥。是把李语当朋友么?或许是吧,但是铃兰也是朋友,自己却跟李语更近些,也许同是男子的缘故。可是,总感觉对李语尚有些说不清的,模糊的东西,是对任何人均未曾有过的感觉,到底这部分为何物呢?
看吾言回答的认真,铃兰心情渐好,倘若殿下对吾言只是兄弟情,吾言对殿下只是友情,就太好了,“我知道了。你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做。”
吾言确实饿了,想吃的很多,但是现在张嘴都困难,没办法,“就做些稀饭粥食好了,看我这嘴,别的估计都吃不下。”
“好”收拾好药碗,铃兰顺手把吾言换下的衣服拿起,“衣服我给你洗。”
“多谢。”
“无需对我言谢,好生休息吧。”
看着铃兰心情不错地走了,吾言不明白她为何转悲为喜,但是来不及想铃兰,他还在试图想清楚自己对李语那团模糊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用过了晚饭,李语才回到卧房,得知铃兰给吾言专门做了粥,觉得这个女子对吾言还挺上心,就对吾言开玩笑道,“铃兰对你不止主仆情谊,你可有发觉?”
“嗯,我二人讲好彼此以好友相待,不分主仆。”吾言不以为意,坐在床边开始穿鞋。
“你要去哪儿?”
“回自己房间,我都赖在你床上一下午了。我再不走,你岂不是无处就寝了。”吾言其实早就想回房了,但他预料到若李语回来见自己不在,八成又恼了,于是决定等李语回来后再走。
李语见吾言要走,上前一把按住他,又把他穿好的鞋脱下,“今夜你就在此处睡!”
“为何?我并无大碍,可以走动。”吾言伸了伸胳膊给李语证明看。
“你现在就只着一层单衣,出去再着凉了如何是好?床榻这么大,足够两个人睡。”李语私心不想让吾言回去,他总觉得不放心,“且满脸淤青,回去你如何自己擦洗。”
“我慢慢来就好…”
李语打断吾言,“如此啰嗦,让你留下就留下。赶紧躺好。”不由分说就把吾言按回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好。小心翼翼地窝在被窝的吾言,心里仿佛更暖些。
入夜,烛光已灭,月色盈盈。
躺在床榻上的李语久久难眠,不时挪动一下身子,轻叹一口气,掖一下被角,翻来又覆去…
吾言知道李语尚未睡着,但他并不想多问,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装睡。
又过了半响,更鼓声传来。
李语侧身面向吾言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吾言,忍不住悄声问道,“你睡了?”
“嗯,睡了。”吾言闭着眼赶紧回答。
李语噗嗤一笑,“睡了还回话。”
“刚要睡着。”吾言赶紧解释。
李语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吾言的耳朵,之前他没发现吾言耳朵上也有一个小伤口,现在反着窗外的光亮正好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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