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芹峥噗嗤一笑,把宝宝抱到腿上,“麻虾?那醉虾吃不吃?”
宝宝觉得智商受到十万点藐视,小短腿一蹬,从肖芹峥腿上挣下来,把自己送到安全距离以外,才扭头指着肖芹峥说:“偶麻虾,泥(你)鳅(臭)!”
肖芹峥不禁莞尔,突然冲过去把宝宝抱起来,用下巴蹭他的嫩脸和脖子,宝宝咯咯的挣扎,嘴里叫:“胡子痒痒,痒痒……咯咯咯!”
大门被推开,卷着一股泥鳅的风,瞬间霸道的融入暖烘烘的空气中。
“巴巴鳅,鳅死嘞!”宝宝夸张的两手捂着脸,就是没捂住鼻子。
肖芹峥放下宝宝,膛目结舌的瞪着门口那个在泥巴里找自己脚的关昱礼,“你、你这是去哪儿了?”
关昱礼好容易从泥巴里把脚拔-出来,佣人捂着鼻子把鞋子拎了出去,接过佣人递来的鞋套把脚包上,他摊着两只乌漆嘛黑的手,“宝宝别过来!芹峥你来了啊,先坐一会,我去洗个澡就下来。”
从c市回来,肖芹峥是有心冷战,奈何关昱礼不吃这一套,他如坐针毡的生了几天闷气,到今天再也坐不住,下午没事先打招呼,就这么直接过来了。
探保姆的口风,关先生这几天没什么异常,就是烟抽的有点多,书房里地毯还被烫了两个洞。
借烟消愁不是关昱礼的作风,顶多就是熬夜工作多抽了几根,但世事难料,肖芹峥已经看不透现在的关昱礼,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常,都可能是自己担心的隐患。
“你去洗吧,我等你。”
关昱礼上了楼,肖芹峥叫厨娘煮了一碗姜汤,跟宝宝玩了会,关昱礼洗完澡从楼上下来。
肖芹峥把姜汤送到他手上,“小心烫。”体贴周到,又谨守分寸,即暧昧,又保持着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度。
关昱礼接过碗,放在了餐桌上。这种端茶送水的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做,客人不像客人,佣人不像佣人,比起伴侣,就只差吹着烫送到他嘴边。
“明天中午午休,你来我办公室找我吧。”关昱礼说。
肖芹峥看向他,眼神复杂,如果他天真点,大概会以为对方这是在示好,“有什么事?”他试探性的问,不想留着一个疑惑干扰他本就不太好的睡眠。
关昱礼没有绕弯子,开诚布公的,又用了点迂回的表达方式说:“我觉得让你跟着我学做生意,实在是屈才了,想给你在音乐学院附近挑间好一点店面,最好是三层楼的独门独户,一楼二楼做琴行,三楼开班授课,你觉得怎么样?”
肖芹峥的目光锁着关昱礼的眼睛,心中翻江倒海,只差一个爆发的契机就能把桌子掀翻。
可性格生就了他必须按捺、压抑、隐忍。c市那一晚就已经把他辛苦维持的体面,毁的分崩离析。
他握在桌面下的拳头在抖,面上却不见分毫异常,甚至笑的得体:“其实我感觉自己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一早也有开间琴行的打算,只是想着开店一开始会比较忙,所以准备等宝宝上幼儿园了再说。”
关昱礼笑了笑,说:“你只用看看店面,装修的时候给给意见就行,至于说供货渠道和前期宣传,我叫人全部弄好,你就不用管了。”
他笑的艰涩,“好。”
高鉴昕接到酒保的电话,是凌晨两点。
本来不想去,对于这个人,他心理上排斥,身体却总不由大脑支配,开着车在空寂的午夜大道上奔驰,吐着烟圈唾弃自己贱。
肖芹峥被酒保和服务生合力搀扶在散了场的卡座里休息,男人穿着高领羊毛衫,搭配驼色休闲裤,乖顺的俯趴在沙发上,背影透着道貌岸然的书卷气,跟周遭靡丽的氛围格格不入。
“喂!”高鉴昕没好气的扶起他,肖芹峥迷糊的“嗯”了一声,没骨头似的滑进他怀里,白净的面色被斑驳摇摆的光影笼罩,颊边一抹酡-红,倒是比平时的温润多出几分艳色。
肖芹峥掀开眼皮,睫毛阴影布在眼睑下,如同泪痕,整个表情是迷茫的,却清晰叫出他的名字:“鉴昕……”
这两个字就是一个解禁咒,高鉴昕辛苦搭建的城防顿时轰然倒塌。
“鉴昕,”他勾着高鉴昕的脖子,眼泪随着哽咽的腔调涌了出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睡了一觉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高鉴昕撑着脖子,避开肖芹峥的视线。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鉴昕……”
呼之欲出的“你还有我”,生生梗在喉管。
“你做的还少吗?”他语气淡淡,与其说是顺着肖芹峥的话给予安抚,不如说是质问。
“送你回家吧。”高鉴昕改抱为扶,拉着肖芹峥的胳膊搁在肩上,半扛半搀的把人弄出了酒吧。
回行的车子里很安静,肖芹峥靠在座椅里睡着了,除了医院那会,高鉴昕就再没有这样心无旁骛的看着他的机会。
他守在医院那些天,最喜欢拖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肖芹峥睡觉,再后来,比起面对醒来之后完全破坏了美好印象的肖芹峥,他宁愿独自一个人独处,用回忆修补他喜欢的、原来的那个肖芹峥。
这人睡着的模样安全无公害,谁会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第一次被吸引,也是聚会后开车送他回去,开车时他就在想,这个人真安静,等到了地方停车,才发现他睡着了。
无时无刻不是众星揽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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