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英国做任务了?”沢田纲吉尽量不去看狱寺那快要冒出小狗尾巴的模样,他觉得多看一眼就不忍心批评对方了。
“嗯是的,阿纲。”山本武一头如阳光般亮泽的黑色短发,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那双棕色的眼眸中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很远,一点都不真实。
“山本……”沢田纲吉顿了顿,“叫我十代目。”
山本武脸上笑容不减:“嗯……boss。”
“你们知道自己毁了别人英国博物馆的侧院吗?”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把那张画满了红色线条的报表往前推了推,他知道这样的成果,狱寺应该出力不少。沢田纲吉把目光着重落在银发青年身上,“或者说是炸了博物馆?嗯?狱寺……”
狱寺站直了身体,背脊挺直如松柏,他回答的腔调像是小学生被点名回答问题一样僵硬中带着尴尬:“抱歉十代目,我没有注意。”
狱寺的话音刚落,山本武的声音便响起:“阿纲,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和狱寺没有关系。是我错估了敌人的实力才让对方有机会逃进博物馆。狱寺是为了铲除后患才出手的。”
“你也会这样粗心大意吗?”沢田纲吉了解自己的守护者,比起无休止的怒涛的岚,实在是很难想像成长到现在,实至名归宛如镇魂歌般的雨的山本武会出这样的纰漏。山本对于狱寺的保护显而易见,沢田纲吉紧绷的面部神经却是放松了下来。比起冰冷的公事公办,这样亲切的人情味让他笑了起来:“我又不是要惩罚狱寺,你不用这样揽责任的啊。”
“……”狱寺像是犯错的孩子低埋着头,听见沢田纲吉的话忍不住侧脸瞄向给自己开脱的山本武,对方也在偷瞄他,两人四目相接,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山本武收回视线,正直地回应沢田纲吉道:“抱歉boss,是我冲动了。”
沢田纲吉没有错过自己岚守和雨守的细小互动,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两人。待空气凝固成冰之后,才慢悠悠开口:“最后再说一次,任务不要把无关的建筑,注意,尤其是那些博物馆风景区之类的牵扯进来。”
“是的,十代目。”狱寺一秒接上自己boss的话,如此听话的姿态沢田纲吉习以为常。可能在成为著名的“彭格列拆迁办”之后,在这方面的问题上,以他为首的守护者们几乎都成为了传说中认错最快,死不悔改的典型。
沢田纲吉瞄了一眼沉默的另外一人:“山本?”
在安静中养精蓄锐的山本直直地看向沢田纲吉,冷静地说出了让沢田纲吉拿不稳笔的一句话:“其实,我想说……云雀前几天出任务把德国一个百货大楼铲平了。”
“!”沢田纲吉的心脏跳动速度直线上升,他盯着山本示意他继续:“云雀前辈自己把消息压下来还用他们风纪财团的钱垫上了。”
听见不需要在财务报表上再添一笔巨额负债,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这位孤高的浮云先生了,他放下笔来问道:“云雀呢?”
山本没有犹豫地回答道:“不知道。”
“十代目,那个……丹尼尔的事……”狱寺这个时候说起过了多日依旧在总部堪称禁忌的话题,他想起自己的老师说起自己要去日本给丹尼尔看病的事情实在是忍不住要问,“听说你派夏马尔过去了?”
“对啊,怎么了?”
“我们应该把他接回来啊。”狱寺说着往前迈了一步,“他什么都不记得在外边不是很危险吗?”
“有人会保护他的,日本……”沢田纲吉说着目光投向远处,他姿态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语调平铺直叙到有一丝刻板,“比意大利安全。”
“阿纲……”山本拉住了说着话愈发激动的狱寺,“我也觉得你应该把丹尼尔接回来。他是我们的一员,难道你觉得凭彭格列的力量还保护不了他吗?”
“我们的力量当然能保护他。可是他的问题又不仅仅来自于外部。”沢田纲吉的回答带着明显的烦躁。他想起丹尼尔在彭格列总部最后那几天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疏远,沢田纲吉理所当然地觉得那是丹尼尔在高负荷的工作下无声地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沢田纲吉想让丹尼尔不受家族束缚自由地生活,可是也知道对方早晚得回到这里,因为他需要他,彭格列需要他。丹尼尔无人能敌的能力注定让他无法顺自己的心意自在生活。每每想到这里,沢田纲吉的就像是针扎似的难受,他感觉自己的思绪被反复拉扯,两种矛盾的理念冲撞着闪出火花。
沢田纲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他看向狱寺和山本:“算了不说了,过几天会去接他的。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狱寺扯了扯山本的衣角,“那我们先走了。”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狱寺整个人的情绪都降到了最低,他神色黯然喃喃自语:“啊!我就不应该提丹尼尔,十代目果然不开心了。”
山本和他并肩走着,听到狱寺的自我抱怨他插嘴道:“阿纲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开心又怎么样?狱寺,他是我们的boss,该承受的必然要承受。现如今丹尼尔不应该待在日本,还做什么主播,即便是失忆了也应该他接回来。抛开我们和丹尼尔共事多年的情谊,单从利益角度来说,丹尼尔知道的太多了,即便是失忆也不能保证敌人不会采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从他身上获得信息。阿纲,这一次真的做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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