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忽然惊醒,吊坠泛起莹莹白光,由坚硬的材质渐渐转为柔软,睡醒似的一跃而起,两只耳朵就紧张地竖了起来。
鬼是见不了阳光的,小兔子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一片明朗的阳光下,慌慌张张地到处找地方遮蔽,走投无路之下一跃而起,拖着身上的红线咻地钻到了袁暮的领口下面。
“放心,这是我的本命符器,你躲在里面,是用不着怕太阳光的。”
笑着把过于袖珍的小兔子从领口摘下来,袁暮兴致勃勃地拨弄了两下雪白的耳朵,把它身上带着的红线摘下来收好:“你有没有名字,要不要我帮你起一个?”
“有的,我叫唐棠……”
小兔子的耳朵紧张地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往阳光下挪了挪,发现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才终于放松下来,朝面前的青年法师超凶地挥了挥两只前爪:“你不可以欺负我!告诉你,我超厉害的!”
“放心,不欺负你。咱们两个是合作关系,你帮我干上一年,我不光放你走,还给你烧一栋别墅,好不好?”
一看就知道是超好骗的新鬼,袁暮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和他提着条件。
小兔子歪了歪脑袋,果然立刻高兴起来,抬爪和他击了个掌:“一言为定!”
袁暮满意地点点头,把新拐骗来的小鬼使揣进口袋里,上了车打开导航,一路顺畅地回了家。
现代科技的发展是飞速的,在很多地方甚至早已经超越了玄学的水平,相比于拿罗盘测算方位,导航简直要方便得太多了。
诚心诚意地赞美了伟大的现代科技,袁暮把窗帘拉严实,舒舒服服地倒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小兔子,轻轻弹了下耳朵:“出来吧,里面憋不憋得慌?”
一道虚影飘飘渺渺汇聚成形,小鬼使在屋里到处飘来飘去,看到什么都要好奇地凑上去摸一摸,眼里尽是懵懵懂懂的新奇兴奋。
袁暮也不拦着他,直到他被门上的符纸烫得一头撞回来,才稳稳当当抬手接住,笑着点点额头:“那种形状的符不能碰,是烫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鬼使眼泪汪汪地低下头,简直委屈得要命。袁暮哑然轻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撑起身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找着可以入口的食物:“这样记忆更深刻,我保证你下次一定会认得它的——你叫唐棠吗?这个名字很好听,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这么称呼你了。”
“可以的,我也觉得很好听!”
立刻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小鬼使的眼里还带着水光,却已经不再纠结坏心眼的法师捉弄自己的事,高高兴兴地点点头飘过去:“我都要做什么,要帮你吓唬别的鬼吗?”
“不用,我来负责抓鬼,你就在我身边做个样子就好了。同辈里就只有我还没有自己的鬼使,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所有的捉鬼培训班当成反例的。”
袁暮点点头,拿出一块冻硬了的面包,随手摸出一张引火符放在下面。直到烘得有些烫手,才轻甩两下熄灭了淡蓝色的火焰,满意地咬了一口。
对又干又掉渣的面包毫无兴趣,唐棠飘在他身旁,期待地望向面前的青年法师:“那我平时还可以出去玩吗,需不需要一直跟着你?”
“晚上你可以随便出去,白天没有地方待的话,可以在我家里看看电视,我白天一般要出去工作的。”
是因为那家人的胆子实在太小,又冒冒失失把自己请去捉鬼,才叫小鬼使不得不重新开始流浪的。真要论起来,对方的威胁实在弱的可怜,就算从路边飘出来都未必能吓得到人。
好歹也是自己罩着的鬼了,袁暮大方地点了点头,又把那个吊坠重新穿好线递给他:“这个给你,如果天亮了来不及回来,就先钻进去躲一躲。我感应得到它的位置,紧急情况下可以联系我,我就过去接你。”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唐棠目光晶亮,真诚地称赞了一句面前的年轻法师,抬手接过那只小兔子,珍惜地摸了摸,小心地戴在了自己的颈间。
小鬼使身形缥缈,却能看得出应该是个极白皙清秀的男孩子。细细的红绳落在纤细的脖颈上,叫袁暮莫名生出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忍不住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是说——在你生前……”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说惯了的话这时候就尤其难以开口。袁暮尽力地斟酌着措辞,却还是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伤人,幸而小鬼使全然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回过身认认真真地思索半晌,才迷茫地轻轻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是横死的吗?”
没想到小鬼使居然连记忆都没能保留,也不知道生前究竟经历了多残忍的事情。袁暮心里一软,抬手落在他头顶揉了揉,把飘飘忽忽的小鬼使压得往下落了落:“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袁暮,是个专门捉鬼的法师,偶尔也驱驱邪,但算命看风水都只会忽悠人,根本一点都不能信的。”
没想到法师居然也术业有专攻,小鬼使忍不住勾起嘴角,好奇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很厉害?怪不得我都没来得及跑掉,一下子就被你给抓起来了……”
虽然对自己的水平确实多少有些自信,可要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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