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羽嘉,也不单单只是您在一百多年前出山被她夺了身体有仇这么简单吧?”
秦青彻底僵住了,它好半晌低下了头,讨好的蹭了蹭陈寒的手心,小心谨慎的问:“你怎么觉着呢?”
“我不怎么觉着,这些事情我也都不可以不问。”陈寒伸手摸了摸师父毛茸茸的脑袋,“可是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真真切切的告诉我。”
“西王母的太虚镜,它真正的能力是什么?”
陈寒微微笑了笑,让秦青只觉得背毛都炸了起来,她说:“我知道你知道。”
陈寒到底猜到了多少呢?还是说那个白民,拥有着太虚镜的白民从太虚镜里看到了多少,而后告诉了她多少?
秦青惊疑不定的想着,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拒绝陈寒。他本来就不该、也不能骗她的。
秦青将太虚镜的用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寒。
太虚镜是天地孕育出的第一块玉石,炼化后虽比不上乾坤珠的“创一界”,但它未曾炼化就已经具备了“守一界”的力量。这也是白民在得到太虚镜后,便将这面镜子彻底当成了结界去用,而忽略它真正的能力。
太虚镜名“太虚”,不是因为它能“守一界”,而是因它本身就是“另一界”而得名。
太虚镜前是真实,太虚镜后,是“道”、是“幻”、是“过去与未来”。
换言之——太虚镜里,存放着世界里发生过的、甚至尚未发生过的事情。说的更简单一点,它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影像机,将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记入了镜子的世界里。只要你想,得到了这面镜子——基本就得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消息。
没有任何事物——无论死生,可以逃过太虚镜。
秦青道:“白民不知道。西王母赐下太虚镜原本是好意。白民要避世,但也不能与世间断了联系。太虚镜可以为他们建立起与外界联络的通道——但是他们太尊崇于西方瑶池了,以至于供起了这面镜子,只当它是一面结界,而从未想过要使用它。”
“不过后来白民国的结界消失,这镜子应该是破损了。”
陈寒问:“您的意思是……白民不知道太虚镜可以找到羽嘉?”
秦青:“对,除了与外界联络的能力,他们或许还知道太虚镜可以见到一个人过去——但纵游天地的视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连我在内——哪怕算上西王母本人,也绝不会超过五个。”
陈寒闻言,却越发困惑:如果姬尚明不知道太虚镜可以用来寻找羽嘉……那么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这块碎片呢?
她是想让自己通过太虚镜看见什么吗?
陈寒心下思索,从口袋里找到了羽人的羽毛,捏着便要直往白民国去。
秦青见到陈寒要走,开口连忙问:“陈寒,你怎么会突然想要问太虚镜,太虚镜不是碎了吗?”
陈寒回头看了秦青一眼,学着秦青的口吻,笑道:“师父,你不如猜一猜?”
秦青被她彻底噎住。
了尘见陈寒面色发寒的进来,就没敢打扰这师徒俩相聚。如今她见陈寒握着白羽走了,方才从禅房里出来,蹲下身用食指戳了戳如丧考妣的秦青,皱眉问:“我不告诉你姬尚明的事情,就是怕你提前就像死了妈。”
“可你现在的表情怎么比死了妈还可怕啊。”
了尘想了想,安慰道:“虽然羽嘉有了佛莲,但要复活虺也没那么容易。事情还没道不能回旋的地步。”
秦青的眼里一片死灰。
了尘想到了陈寒离开时的样子——他有些犹犹豫豫的问:“……她发现你是青鸟了?”
“……更糟。”秦青面色发僵,“我猜她恐怕很快就要什么都知道了。她今天来问我太虚镜。”
了尘:“……你从来没告诉我陈寒到底是谁,你说个太虚镜我也猜不到你怕什么啊!”
秦青却也不能再和了尘解释了,他对了尘道:“兔子,赶紧带我去找帝君——这事拖不得了!羽嘉已经够意外了,这时候要是陈寒再想起来,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了尘根本不明白秦青到底再说什么。他和秦青认识还不过百年,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也就是他在丢掉身体前,是西王母座下的青鸟。
如今秦青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叫着要见东王公——了尘根本不敢去见这些随时能要他妖命的神仙。
但他看秦青这么着急,出于多年的朋友情谊,他将秦青塞进了自己袖口里,站起来问:“东帝在哪儿?我可登不了天啊?”
秦青道:“他在人间,我能找到他,我们有约定。你按照我告诉你的地方快去!”
了尘愣了一瞬,却还是按照秦青传到他脑海里的影像赶去……了尘隐隐觉得,他这一次,好像搅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去了……只希望这件事结束后,他还能回景区寺庙当他的主持。
陈寒再次踏进了白民国的土地。
这里安安静静,清风拂过青青草地。
陈寒很容易就见到了“姬尚明”,她被乘黄小心的安置在神殿的石床上。陈寒见到姬尚明,替她整理了鬓发,又替她抹去了身上的血渍,而后对乘黄道:“守好她,等事情解决了,或许我们能直接将她带回来。”
乘黄似懂非懂叫了一声,陈寒小心的抱起姬尚明,在她身上布下咒语,而后将她置进了祭坛纯粹的水里。
她静静的躺在了水底,宛若水晶雕成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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