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说话的时候薛景仁开了免提,安保主管也把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薛景仁又客套了几句才挂断,给了主管一张卡,安排他去办。
“去和他好好谈谈,把买主问出来就行,这种狠人别把他逼急了,也没什么,就是钱的事儿……”
门突然被推开,薛公达疾步走进来,脸上是少有的情绪外露:“你怎么样?”
薛景仁坐在椅子里没有动,盯着薛公达满是担心的眼睛,近乎冷淡地说:“不怎么样。”
第15章
薛公达皱眉,随即偏头去看安保主管,主管简洁地说了现在的情况。
“目前薛少和肖先生周围没发现可疑的人,抓到的那个人有多次犯罪前科,刚才薛少问过,他的习惯都是个人作案,没有出现过团体作案的情况,这次应该也是只有他一个人,薛少暂时没有危险。”
“我不需要一个应该的结论,给我一个确定的结果。”薛公达在这种事上格外严苛。
主管和他合作多年,不用过多叮嘱也知道轻重,他了然地点头应下,随后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隔着桌子对视。
小王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定期向薛公达汇报薛大少的琐事,薛景仁毫不怀疑,出事后小王是先给他爸打完电话之后才给他打了一个,所以他才会不慌不忙地陪着肖兰亭吃完了饭,他知道薛公达都会布置好。
他冷眼看着薛公达,用一种放肆而冷淡的口吻说:“你欠我一个道歉,爸爸。”
薛公达很是郑重地,“抱歉,景仁,这件事是爸爸的失职。”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薛景仁摇头,“受伤和死亡是没有办法能绝对控制的,这不是责怪你的理由。而你做错的地方在于,你告诉我一个道理,但你却总是做出和这个道理相反的事,这是对我的一种欺骗。”
薛公达无声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从我小时候你就告诉我,善意的欺骗也是欺骗,事情的本质不会因为任何修饰而变化,这一点,你现在依然这样想吧?”
薛公达点头。
薛景仁从出生开始,他的世界就已经注定会充斥着大量陆离繁杂的东西,假象,欺骗,诱惑……尤其是他经营最多的这个行业,真相被层层包裹,事实往往会被精心粉饰,是真正的乱花迷眼。
他当然希望他的儿子健康快乐,甚至一辈子无忧无虑,每一日有每一日的欢喜,岁月无忧。
但薛公达也清楚,他太早地给孩子铺好的道路,虽然会顺利无阻,剥开来看其实是一种残忍。
薛景仁还不曾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作为父亲的他就剥夺了孩子选择的权利,他的孩子只有这一辈子,只有一次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来感受人间百态,去享受不同的情绪滋味,他作为父亲的过度保护,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身为父亲的私心,自私而功利。
薛公达最后还是决定让薛景仁自己选择,他把薛景仁接回国,亲自养在身边,并不会教薛景仁每一件事具体怎么做,而是用自己的经验告诉薛景仁做事的道理,这件事一般要怎么做,我会这么做,也有人那么做,你可以学习借鉴,也可以另辟蹊径,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跟在儿子的身后默默地收拾残局,但薛景仁很少给他这个机会,从他想达到的目的来看,他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薛公达看着责备他的薛景仁这样想,你看,他现在在用你的道理把你说到哑口无言了。
“很高兴我们的想法一样,爸爸。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你还需要我对你依然真诚的话,你都该为这个欺骗行为道歉,我只是在说这个。”
薛公达对这个说法是认同的,“很抱歉,景仁。”
薛景仁终于站起来,和薛公达一起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我接受,爸爸。那么我们能不能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可是,景仁,”薛公达淡淡地笑,“就这一点,你也欠爸爸一个道歉。”
“怎么?”
薛公达只是微微前倾,就让人很有压迫感,“你说对我依然抱有真诚,可是孩子,你也隐瞒了我一些事,关于肖兰亭。”
“真巧,”薛景仁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下来,“你隐瞒的事,也是关于肖兰亭。”
“你为什么要接近肖兰亭,那天你给我的理由并不完全,你说的不纯的动机具体是什么?”
“你为什么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一样,那天就说过我会被肖兰亭连累?”
“我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当时我已经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薛景仁的安全和健康一直是他这个父亲最大的雷区,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跨越。
“我知道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谁做的。”薛景仁对这一点倒是从没怀疑过,他在薛公达身边长大,太了解他的父亲,“想把父亲的弟弟养在床上,这个动机还不够不纯?”
父子两人都挂着笑脸针锋相对,最后还在原地打转,不分输赢。
薛公达一直很坚持,不肯让步:“景仁,差点让你受到伤害是我作为父亲的疏忽,这件事交给我去解决。”
“这种事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从源头解决我不可能放心。”
“要从根本解决这件事,只有你离开肖兰亭这一个办法。”
“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逃避!”
“这不是逃避,反而是你在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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