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像他们上次见面时那样,掏出了一把枪,这次,却推到了三少的面前。
三少摆了摆手,低声说:“把枪收起来吧,我不会用。”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我哥闹掰的,但其实,大哥没想过抢我的什么,他爱我,对我好,也从来都不是装的。我花了20多年都没能想明白,反倒是把自己绕进了另一个怪圈,生怕adam也像我一样,因为信任和依赖了错的人,才过得那么痛苦。”
“可是你看,错的人明明是我,我不只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还给别人带去了痛苦。”
“好在哥哥不怪我,adam……如果他怪我,也是应该的。”
“所以我没有立场责备你,这不全是你的错。”
许先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三少。
那是两个人还在夏威夷时adam随手画的请柬。他的字写得还是很难看,一句“爸爸,我要和许蔚洋结婚,想让你来”歪歪扭扭地铺了大半页纸,日期和地点是空着的,右下角是他和许先生的签名。
三少听到许先生喑哑粗粝的声音,他说:“adam不怪你,他一直很爱你。”
李三少曾经以为自己失去了哥哥,可是哥哥从没欺骗和伤害过他。
李三少也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儿子的原谅,可是他的儿子一直爱着他。
他的确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番外三:瓦鲁 (狗血三观崩坏第一人称,慎入)
哥哥来到家里的那年,我六岁。
他浑身都是血,只穿了一件单衣,双手被绑在身后,光着脚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背挺得笔直。
父亲一边解开他手上的绳子,一边指着我对他说,“这就是瓦鲁。”
哥哥冲我伸出脏兮兮的手,他的手背冻得冰凉,手心却是滚烫的,我听见他说:“我叫图巴。”
我知道那天父亲去了南边的矿,也知道他又杀了很多人。
父亲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的,他抢地盘的时候,从不留活口,但哥哥是个意外。他是矿上看门人的儿子,父亲见到他的时候,只有十岁的男孩子,拿着捡来的枪,守着父母的尸体,像一匹发狂的狼。
父亲答应帮他埋葬他的父母,并且同意教他用枪,教他杀人,条件是他必须要住到家里来保护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背叛我。
我把他带回房间洗澡,一路上他都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我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小声说:“我叫瓦鲁,今年六岁了,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听到这句话,他眉毛皱了皱,沉默地点了下头。没过多久他就晕倒在了浴室里,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很多伤,我想到他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挺得笔直的背,又看到眼前的人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痛苦挣扎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可能不会喜欢我,是我的父亲让他变成这样的。
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哥哥醒过来,拉住我的手。他好像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哑着嗓子说:“弟弟乖,以后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永远不背叛你。”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要带哥哥出去。我拽住父亲的衣角小声说:“哥哥生病了……”
话音未落,我就被父亲一脚踢到了地上,他骂道:“哥哥?外面捡来的野狗你也敢叫哥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被踢到的地方好疼,我缩在墙角疼得说不出话。哥哥听到声音也醒了,他先是把我抱到床上,然后转身对父亲说:“打我。”
父亲没有打他,只是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带着哥哥出了房间。
晚上哥哥回家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房间。 看到哥哥进来,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着跟他道歉,我不想他因为父亲的话不理我。
哥哥把我抱进怀里,用他格外暖的手帮我揉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要道歉,不怪你。别哭了,瓦鲁很好,哥哥不会讨厌瓦鲁。”
他很少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可我却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越长大,我就越厌恶父亲。
我知道他在偷偷跟白人做生意,拿着他们的枪,去抢其它原住民的钱和地。他并不觉得羞耻,他告诉我的道理是,我们要比那些白人更有钱,更有力量,才能被尊重,才能把他们从北领地赶走。
父亲听不懂英语,可是我懂。我知道那些白人表面客气,其实一直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喝热茶被烫到舌头,也笑他抽雪茄过肺被呛得咳嗽,还笑他穿我们原住民的衣服,笑他不会用刀叉不会写字。
他们叫父亲无礼的野猪,父亲却以为那是对他的赞扬,还点点头冲他们伸出大拇指。
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自大的蠢货,他的眼里只有钱和地,他享受杀人的感觉,他从来都不肯守规矩。
我第一次杀人是16岁那年。
哥哥已经在家里住了十年。 父亲对他的训练很严格,他也没有让父亲失望,20岁的他可以徒手掐断别人的脖子,也能在很远的地方开枪射中别人的太阳穴。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杀人,他说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很恶心。
可我不觉得。
那天父亲抓住了他身边的一个叛徒,把人带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学着处理。我第一次拿枪,手枪比我想象的要沉一些,冷一些。开枪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被震聋了,世界轰隆隆地响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可是火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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