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那个医院里,张医生和翟芳成了黄立柏的固定搭档,也成了医院里唯一不会看不起黄立柏的组合。
“事到如今,他们俩也纠缠这么久了,我看的出来翟芳喜欢立柏,立柏却始终没有那个意思。”
他要是早早结婚反倒好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琮:“他的精神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精神早就有问题了,一直没人发现,也就是最近,他不能听到同性恋之类的词语,一听到就会崩溃,发火,砸东西,不敢保证做出什么更加过激的行为,所以,谁都避免在黄立柏面前提这类的词语或者话。”
“他知道自己精神方面的问题吗?”
“不知道。你也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人,要是再受打击,恐怕……”
当铺天盖地的愧疚后悔难过心疼掩埋一个人时,是个什么感受?
“我能看一下病例吗?”
张医生将病例交给了他,张医生说黄立柏的精神状况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关在地窖里,长时间在密闭空间里造成的。病例上也记录的很清楚,许琮扫到日期,眼神忽然定住,他盯着黄立柏的住院日期,手开始颤抖起来。
2005年5月20号。
五年之期。
人究竟有多坚强,又有多脆弱?
八岁的黄立柏,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是他们那一片出名的顽劣难管教的坏孩子,谁也想不到十三年后,他会精神出问题。就像想不到许琮会哭一样,许琮八岁失去双亲,那天他感觉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拼命,从小到大谁都觉得许琮长大了会是个有出息的人,这天,他拿着黄立柏的病例,哭的像个孩子。
黄立柏醒来后躺在沙发上愣了很久,他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沙发上睡着,总觉得有些事忘了,没容他想什么事,老板就打来电话。
“黄立柏,你当我这是度假村啊?上个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到底干不干了?”
黄立柏被骂的莫名其妙,举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十点了,他蹭的一下坐起来。
“抱歉老板,我马上到。”
“一个小时内,如果来不了你永远不用来了!”
黄立柏又开始了之前相对来说较平静的生活,一连几天他也没看到许琮,他又想,那天许琮说过,他要走了,可能已经走了吧。
翟芳一身疲惫回来的时候看到黄立柏正把行李箱往床底下塞,这个行李箱他早就买了,里面东西齐全,衣服证件他的随身物品,应有尽有,总让人有种他随时会消失的恐惧感,翟芳第一次看到这行李箱的时候心惊胆战了一个月,可黄立柏收拾好后再也没管它,也没出走的意思,这个行李箱已经放置几年不用了。
再看到它,翟芳比第一次还恐惧,她没力气担忧害怕了,所以她笑了出来,她对着这个喜欢多年的男人说了她一直在担忧的话,揭开两个人一直在掩盖的事实,“黄立柏,你在等他带你走吧?你早就想逃离这个地方了,但是你一个人走不了,所以你一直在等他对吗?”
“我想嫁给你,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女孩子的矜持脸面,我通通都不要了,你也不肯娶我,我刚开始不明白,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你是怕我成为你的绊脚石,你等了那个男人近十年,因为我让你走不了我得多大罪过啊!”
“翟芳。”黄立柏冷静的看着她,依旧温文的模样:“你在说什么?”
黄立柏的这样子彻底惹恼了她。
“黄立柏!你不用装的一副天下世事,与我无关的样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多在乎外人想法我能不知道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结婚!我想让你忘了那个人!能救你的只有我,不是什么许琮!只要跟我结婚,一切都会恢复以前的样子,我保证,你会很幸福的。”
许琮站在黄立柏门外时,正是翟芳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许琮明白他们在吵架,或者说是翟芳的单方面控诉,许琮甚至没有停下来听他们具体说什么,他在房前停下,抬手,敲门。
“打扰你们几分钟。”许琮越过开门的翟芳,将目光投向沙发上沉默的黄立柏:“我是来道别的。”
对翟芳的指责无动于衷的黄立柏听了这句话,血色褪去,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他慢慢抬起头,没听清一般,茫然的啊了一声。
许琮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黑色西装,皮鞋擦的锃亮,一副成功者的做派,哪里还有几年前在工地上抽烟的模样。翟芳堵在门口,一副不打算让许琮进门的样子,许琮也不介意,放下行李,严肃的神情终于柔化,他依旧盯着黄立柏,慢慢弯起嘴角:“跟我一起走吧。”
黄立柏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其他,依旧呆愣愣的看着他,许琮又道:“何姨他们已经同意了。”
黄立柏猛的站了起来。
“不,他不走!”翟芳比黄立柏反应快,在许琮以为有希望的时候,门重重的在他面前甩上,许琮觉得,门框似乎颤了一下。
翟芳的恐惧连许琮都能感觉的出来,翟芳在害怕,她可以察觉出黄立柏的态度。这让许琮有种危机感,必须马上带黄立柏走,这个女孩跟他一样了解黄立柏,如果再放纵她在立柏身边,总有一天,黄立柏会属于她。
这栋楼的隔音非常差,以至于翟芳歇斯底里的朝黄立柏嘶吼的话,许琮一字不落的听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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