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和玄极挤在通往皇城的马车上,掀着窗子看了一会儿就缩了回来。
玄极看着她鼓着脸,那张棺材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怎么不看了?”
“都一样的,”花眠兴致缺缺地钻进他怀里,“我们为什么不春天来?”
这话任性到蛮不讲理,若是无归听见了必定嗤之以鼻。
玄极却好脾气地同她笑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
马车向前行使不远,就到了狐族的地盘,北狄皇宫,那是皇帝住的地方,戒备森严,那一片建筑群,远远望去巍峨严肃颇为壮观,一眼望去都是红色的墙,青色的砖,与金色的瓦——
只是因为今日玄极来了,到接近皇城的地方便有了一些张灯结彩的色彩……花眠又掀开窗探头看了眼,远远地便看见,在狐帝“装模作样大度”的表面功夫之下,文武百官远远地便位列站稳,恭敬相迎,给足了玄极面子。
狐帝站在最高位置上,上了年纪,那圆滚滚的身子和如怀胎十月的肚子,让人很难将他与“九尾狐”这种生物联想在一起——
此时此刻他身着黑色打底描金龙袍,似乎在等待着玄极马车靠近,那一副和蔼慈善,欢迎四海朝拜的模样,想来一会儿还有很长一段的欢迎词要讲。
花眠最不耐烦这种场合。
当即在玄极无奈的目光注视中捏了个隐身决,下了马车到处走走看看……等玄极的马车行使进入皇城的内层门时,花眠已经爬上了皇帝平日处理朝政的房顶——
她沿着房顶走了几步,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天空中自然没有浮屠玄鲸,只有一片乌压压的云。
花眠撇撇嘴,翻下房顶跳入脚下建筑最高层,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眼,一眼便看见脚下那千百层阶梯之下,玄极率领人族众至宫门处缓缓走来,他背脊笔挺,脚下重靴一步一脚印,眉眼淡然,面对狐帝,不卑不亢。
花眠看直了眼。
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直到肩膀被拍了下,她这才受了惊般跳起来,下一秒嘴便被捂住活生生将她的尖叫捂了回去,她瞪大眼,对视上上官濯月那双带笑的眼。
然后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下来:“……吓、吓死我了——你你怎么跑到这来啦?”
“我看见你在房顶了。”上官濯月笑道,“就上来找你。”
“……”花眠想说我明明用了隐身决,转头又想起喔这玩意好像对他不管用,不由得鼓起嘴,“全世界都在下面位列,你不去也行么?”
“人那么多呢,谁管得着我。”上官濯月也跟着趴在栏杆上,尖细的下巴点了点下方,“如何,皇宫?”
花眠“哼”了声,想了想还是给予肯定:“挺壮观的。”
上官濯月摸摸鼻尖,颇为骄傲地笑了起来。
此时,在他们脚下,玄极至千层台阶最下方站定,扶了扶腰间无归剑,一步步向上向着狐帝方向走去——
花眠从玄极身上收回目光,正想对濯月说笑什么又不是你盖的,这时候目光一掠,忽然掠过下方狐帝身后的那把龙椅……五爪金龙,中央有一颗硕大的东珠,整张椅子看上去金光璀璨的,只是在东珠的上方,却有一显得颇为突兀的红色貔貅脑袋状物熔至龙椅之上,与那龙椅并不搭衬,像是后来添加。
花眠看来看去,总觉得那玩意颇为眼熟。
微微眯起眼踮起脚去看,却发现那半拉貔貅脑袋好像不是别的,而是……熔在龙椅上的“翻天印”!
——就是那个同样出自邪神荒的神器,后来与无归剑分给人族时,同时被狐族拿去,传说可御火焚城,使诸夏陷入祸害、生灵涂炭的神器,翻天印!
花眠震惊了:这宝贝东西怎么给熔在龙椅了啊啊啊啊?!
花眠扯了扯濯月的袖子,指了指那张龙椅,对于狐族暴殄天物的诡异行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却没发现,原本上官濯月还唇角带笑,感觉到她扯着自己的衣袖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唇角的笑意就收敛了起来。
花眠还不依不饶地问:“……翻天印怎么跑龙椅上去啦?”
上官濯月垂下眼。
直到花眠将追问的目光投向他。
“……不是跑上去的,”濯月停顿了下,“是必须要放上去。”
花眠:“?”
“几百年前,四族齐心协力击败邪神荒,以换得诸夏大陆百年风调雨顺,所以如今竞争皇位时,必须要祭出当年从邪神荒身上搜刮而来的四族神器作为凭证……”上官濯月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所以相对的,无论任意一族继承诸夏皇位,为了证明其有将这份和平顺延下去,避免战争之心,该族所持邪神荒之神器将在四族共同见证下封印熔炼于那张龙椅,直至百年后,更换帝皇。”
上官濯月语落时,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花眠早在上官濯月话说一半时,已经将原本到处乱看的目光收回,先是楞楞地看着濯月,伴随着他的话,眼微睁大,瞳孔却微微缩聚。
……封、封印?
“无归剑占了个便宜,分剑鞘和剑本身,”上官濯月轻笑一声,“若是玄极只是把剑鞘插龙椅上,旁人怕也不好说什么就是。”
上官濯月语气之中微带嘲讽。
而此时花眠却一个字也停不下,她趴在栏杆边,垫着脚看向脚下,此时此刻。只见玄极已经来到那阶梯的顶端,与狐帝并肩站在最高处俯视台阶之下跪拜的众族族人与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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