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一条狰狞的毒蛇,刚才的笑意全然退却,换上了一副冷峻的模样。他将手一合说道:“教主已是无力回天,之后,便是我等大展拳脚的时刻了。蔺堂主,此事你居功甚伟。
到时候,这新任掌教之位,自然要由你来做了。”
说罢,这少年便张狂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大汉却是听得这番言语,不由得受宠若惊,一改寻常彪悍之色,反倒是唯唯诺诺。
“你且不必惊讶,我对这人间之位,却是无甚兴趣,凡人躯壳,占据这帝都王庭,已有千年岁月,而我等道人餐风饮露,卧于山林,本有大能之辈,已是清苦修行。
自是不该,这南海之争,自古故事,若是得了其中之利,咱们便有了争锋天下的资格,到时候不论是此处,亦或是他地,都若宝物在囊唾手可得。”
少年娓娓道来,这一番话,不由得也引燃了那大胡子汉子的热情,不由得说道:“从此教中听凭重霄你调遣,不论何事,只要你开口,我老蔺定然为你肝脑涂地!”
那少年看着这南海与身旁之人,脸色却阴晴不定起来,只听海浪翻涌,海水如墨。
而就在离此处五百里外的密林之中,却是传来不寻常的呼喊之声,似是有不少男人在其中搜寻。
“我见得那小妞跑进了这片林子!”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搜!到时候大护法问责起来,若是这小妞走丢了,咱们几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去那边!我去这边!你去那处瞧瞧!即便掘地三尺,都要把这人给我带回来!”
……
只听得远处悉悉索索,似是有大队人马开拔进入了密林里头,而这林中却有个人正在飞速奔跑。
这人身着一袭牙色道袍,头上的道髻已经被密林之中的树杈打散,散出一头青丝,飘在身后,转过脸来,却是一个年幼少女。
这少女长得却是明艳非常,只是因着一路奔驰,身上已是沾满了尘埃,她气喘吁吁,身后的追兵却似是随时而至。
这一番追逃,从营地到达此处,费尽了她的体力,身体内的法力也是因着几番激斗,濒临油尽灯枯。
但这教中变天,若是不再往前赶去,这一身便要落入那些叛党之手,到时遇上何等事情,都并不惊奇,她只得拼劲全力往前奔去。
却不想被被突出地面的石头绊了个正着,身子一个腾空便往前扑腾而去。
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只觉得这道袍都磕破了,手掌与膝盖通通都流出了鲜血。
身后的追兵脚步声正在迫近,她无助地抬起头来,只见得一只手掌,伸在她的面前。
密林鸟鸣,恍如泣血,天边乌云滚滚,似是又有春雷将至。
风声鹤唳。
而甘州城内,却是一片风和日丽。
前些日子又是风来又是雨,居民都不得不抱怨这老天当真不作美,这晒出的衣裳,哪怕隔了三四日都还湿哒哒地往下流水。
这一身麻布衣裳便从早穿到晚,都要穿着发臭了罢。如今来了大好的天气,这群人便也欢天喜地的走上街头。
这春日的第一道种子已是种了下去,连日的大雨,省了农民的灌溉,这日子佃户只需要下到地里,除些杂草,而后稍加清理,便可以支上一把摇椅,在自家门口抽着烟袋。
与隔壁邻居说说个街头巷尾的趣闻。
这日,却有个浑身包裹在黑纱里头的怪人,走过此处,这里乃是离了甘州城不远的郊区,佃户因着城中房价高昂,而出行又是不便,便在这城外搭了个草棚。
也无需缴纳什么费用,便可以居住下来,而一出门,便是自家的田地,若是有个灾患,也是可以极快的处理。
不过坏处是这吃食也好,用品也罢,盐巴也是,都得隔三差五往城中行去采办。好在也不算远,故而也就接受了下来。
不过这城中居民若是无事,倒也不会来此走动,故而这些个佃户瞧见这怪人,心下也是好奇,不由得便将目光投注在了这人身上。
并在他身后议论纷纷,这怪人似是也觉察到了这等情况,这些个莽汉愚妇最是嘴碎,他虽是不怕这甘州城中的阿猫阿狗,但觉着这些苍蝇亦是烦人。
便从袖中抽了一张符箓,口中念了几个字句,便见得这道符箓自燃起来,转瞬之间,这些村夫却是统统转过头来,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似是黑衣不曾到来一般。
而这黑衣人四下打量,循着一条线路直直前去,此处便是丹羽道人与那三邪道激斗之处,前方正有一处山洞,乃是这邪道藏身之处。
已是藏有他们修身功法的地方,他此番前来,便是要将这些功法回收回去,至此,这甘州城里头的事情便算完结,若无他故,便有许多时日不用再来此了。
想到此处,这黑衣人心下却是一阵轻松,这甘州城也不知如何,到处都透着些许邪门,无论是传教之事,还是这李员外之事,都似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其中操纵。
将其中墨水一并搅浑,说来,这沈家少年也好,陆姓道人也罢,就算前次也是关键角色,不知是何来历。
黑衣人想着便到了这山洞口,此处山洞若是乍看,不过是一避风挡雨之处,乃是一突出地面的岩体,上头犬牙交次,若是一个不甚,抬头过快,说不好便要将脑袋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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