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察形势的罗琪伸出个脑袋来,看了看罗让,指指自己:“叫我?”
罗让:“还能叫谁?”
罗琪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左右四顾,像是在找人。
“别看了。”罗让说,“余老师走了。”
“走啦?”罗琪紧绷的状态立刻就放松了,“哇塞,余老师今天可吓死我了。那气场……妈呀。”他拍了拍胸脯。
罗让:“没想到吧?”
罗琪:“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罗让冷笑,“你知道余老师去哪儿了吗?”
罗琪诚实地摇头,然后委屈地说:“二哥,你对我好凶。”
罗让怒道:“他找人报仇去了!你说我还怎么对你温柔?”
罗琪还没反应过来:“报仇?跟谁?”
“你说呢?”罗让把写着卡车车牌的纸条递给罗琪,“一卡车的人把我给堵了,余老师气不过,找他们去了。”
罗琪目瞪口呆,下意识道:“真男人!”然后见罗让阴恻恻看过来,又忙改口,“不、不可能啊,你不是说刚在找这辆军用卡车的归属部队吗?他哪找人报仇去?他找不到啊!”
罗让:“万一呢?”他面沉如水,目中隐有恐惧,“我承受不起这个万一。”他哑着嗓子说。
罗琪原地转圈:“你先别急,先别急……”
罗让:“……”算了,这傻弟弟是指望不上了。到底谁更急啊这?
罗让说:“你别转了,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罗琪惊道:“你都这样了,还想出院?”他从怀里掏出化妆镜,放在罗让眼前,罗让看到镜子里俨然“木乃伊”的自己,毫不动容地说,“没事,你去给我办。”
罗琪:“我不。”
罗让凶道:“去不去?”
“不去。”罗琪咬了咬牙,“二哥,你真不能出院。这样,我去找我爸。”
罗让一愣。
罗琪道:“你等我两个小时,我向你保证,把一个完好无损的余老师给你带回来,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他说着,就转身,毅然走了出去。
罗让心中一沉,知道这回大概要欠下一个很大的人情。但那又怎样?只要能确保余老师安全,下半生就是要给罗琪做牛做马,他都认了。
反正他除了刚刚稳定下来的小饭馆,一无所有,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只有堂堂正正做人的这份尊严。
本以为罗琪要去很久,但没想到,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就慌慌张张回来了。而且一进病房,就赶紧关上了门。
罗让以为余希声真出事了,一瞬间感到天都塌了,勉强维持面上的冷静,说:“他伤得重吗?还活着没?”
“没事儿没事儿。”罗琪见他想岔了,忙解释,“余老师一点事都没有。我是被一份资料吓到了。”
罗让感觉心脏这一起一落,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他无力道:“我现在不想看什么资料。”
“是有关余老师的。”罗琪说。
罗让诧异道:“是什么?”
“刚才我给我爸打电话,跟他说这个事,他让我把人名字告诉他,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刚说余老师的名字,我爸就说,哦,是这位啊,不得了,真不得了。我爸平时特冷峻一人,能让他说不得了,还连说两次,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罗琪把背上包里装着的平板取出来,找到一个文档,点开,递给罗让,“你自己看看,这是我爸给我传的内部资料,你别往外说就是了。”
罗让接过平板,看到居中标题是“余希声同志内部调查结果”,登时就震了震。他揣着不妙的预感,接着往下看。略过出生、籍贯等基本信息,紧跟着就是余老师堪称辉煌的履历。以下是其中一小部分:
“……三岁学琴。六岁,与小姨傅勉卿一同登上大剧院舞台,获得国内外专业人士高度评价,后随傅勉卿同志参加文工团汇报演出,并于十四岁举办个人音乐会,被誉为‘天才音乐少年’。
十四岁,性情大变,离家出走,创立名为‘象盟’的义警联盟,协助警方破获数起大案、要案。此民间义举,虽有一部分积极作用,但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恶劣影响,在社会上起了不好的带头作用,破坏了社会的稳定、和谐。该事件引起京城警方的高度重视。两年后,陆轸同志在一间出租屋中找到他,并将他带回小姨家中。
……
经查,经过陆轸同志的教育,余希声同志痛改前非,十六岁至二十一岁期间,老实本分,报名示范大学,签约定向教师,投身偏远地区教育工作,甘于奉献,勇于牺牲,符合党员标准,允许入党。”
罗让把这份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档看了好几遍,依然不敢确定这份资料的主人公是他熟悉的那个余老师。
罗琪觉得自己必须打醒他:“你看基本信息,每一条都跟余老师对得上,就连身份证号,都搁这儿写着呢。绝对是他,错不了。”
“是重名。”罗让笃定地说。
罗琪斩钉截铁道:“不是。”
“不可能。”罗让喃喃,“余老师看见黑社会吓得瑟瑟发抖,还当义警?他当年才十六。这么大事儿,媒体怎么可能没报道……等会儿,让我查一下。”
罗琪:“行,你查。”
罗让打开百度,输入关键词,看到搜索结果第一页就有当年的新闻。
“……京城警方查获非法组织,年仅十六岁的小红(化名)利用境外服务器创立网站,拉拢相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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