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一人抱剑而立,见他们上来抬起了头,眼见他们二人连脸都没有遮,便明白了这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的意思。
他脸色苍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含愤怒和蔑视,“我料到你们会来,但没想到你们连我的家人也不肯放过。”
云绝脸上火辣辣的,一时无地自容,却是骑虎难下,容不得他退缩。
柳亦儒缓缓拔出长剑,一阵龙吟不绝于耳,他冷声道:“若要动她们,需先过了我这一关。”
季白冷笑,“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废话。”言罢手中软鞭一抖,率先向柳亦儒攻去。
柳亦儒已认定父亲的死与云绝兄妹脱不了干系,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他们报仇去,云绝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好,那便做个了断吧!”他咬牙说道,言语间手中长剑挽出漫天的剑花接住季白凌厉的攻势,森寒的剑气似乎都能把空气凝住。
柳亦儒毒伤未愈,功力打了折扣,但昆仑派的功夫不容小觑。几个回合间,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季白的软鞭如同出洞的灵蛇,向柳亦儒的手腕缠去。柳亦儒让过鞭梢,长剑一挺,化作夺命的寒芒,直取季白咽喉。
季白只觉眼前无数光影,周身都被笼罩在剑气之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旁边的云绝无法再观战,心一横,抽出匕首向柳亦儒攻去。
云绝与季白相识多年,自幼一起受训,早有默契,不必商量就知对方的意图。一个用匕首近身攻击,刀刀直指柳亦儒要害。一个退到外围,以软鞭协助,角度刁钻,让柳亦儒防不胜防。
别看季白貌似文弱,动起手来可是一点儿也不手软。软鞭卷着劲风呼啸而至,柳亦儒一个疏忽,左脸颊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柳亦儒对付季白一人已是勉力,此刻云绝加入,二人合力围攻下,他自然是疲于应对,不一会儿便显出败势,被季白一脚踢下屋顶。云绝和季白二人也跟着从屋顶飞落到小院中。
在二人的攻击下,柳亦儒狼狈不堪,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鞭痕,渗出血渍来。
柳亦寒在屋内就听见了打斗声,冲出房门见到弟弟被两人围攻,她抄起门边的门栓当做武器指着云绝和季白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我弟弟。”
季白冲云绝使了个眼色,让他挡住柳亦儒,自己从斜刺里一甩软鞭,向着柳亦寒纤细脖颈的缠去。
柳亦儒发现了季白的用意,目眦欲裂地大喝一声,“姐姐!”长剑如闪电砍向飞舞在空中的软鞭,却是差了一个身位,剑身擦着长鞭砍了个空。柳亦儒面如死灰,疯了一样地扑过去。
云绝站在柳亦儒和柳亦寒两人的中间,要挡住柳亦儒易如反掌,但他却犹豫了。除了任务目标,他从不杀女人,尤其是手无寸铁的女人,更何况柳亦寒曾是吴鸾的未婚妻。
眼见柳亦寒就要香消玉殒,电光火石间,云绝一把拉住柳亦寒的胳膊,将她推到柳亦儒的怀里。
那一鞭抽在云绝的肩膀上,顿时炸开一道伤痕,血雾弥漫。
柳亦儒反手一推,将姐姐推进屋内,顺手夺过她手里的门栓,将屋门关上后,从外面拴住。自己背靠着门挡在前面。
屋内柳亦寒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哭喊着叫着弟弟的名字,“亦儒,你开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柳亦儒红了眼眶,却是死也不肯离开房门前一步,用血肉之躯为家人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季白收了鞭子,无奈地向云绝摇头,“你这是何苦?即便咱们能放过她们,她们也不会安然无恙,还不如你我能给她们一个痛快。”
云绝黯然,也知道季白说的是实情。凌四和阿九一向手段残忍,擅长刑讯,真落在他们手里就是生不如死。
柳亦儒眼中浮现出困兽犹斗的绝望,长剑化作漫天寒光,刺向近前的云绝。
云绝后撤一步,扬手用匕首架住长剑。季白瞅准机会,一鞭甩在柳亦儒持剑的手腕上。柳亦儒的长剑脱手而飞,“咄”地一声扎入旁边的树干,剑柄犹在空中颤动。
云绝欺身过来,手中匕首划向柳亦儒的脖颈。季白凌空而起,长鞭甩成笔直的线,带着削金断石的劲力飞向柳亦儒的天灵盖。
一边是云绝的匕首,一边是季白的软鞭,柳亦儒避无可避,再无回天之术,只有闭目受死。他虽不畏死,但父亲冤屈未洗,母亲和姐姐也将因为自己的失败而遭受屠戮,而吴鸾也难逃一死。此念一起,柳亦儒心中惨然,五内俱焚。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合身扑在柳亦儒身前,以自己的身躯将他挡住。
云绝一惊,急撤了匕首上的劲力。
季白的软鞭破空而至,他力求速战速决,尽快将柳亦儒置于死地,因此这一鞭灌注了他十成的内力。
软鞭不同于长剑或匕首,一经挥出,鞭子带着惯性便无法再撤力或是改变方向。季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带着雷霆之力的鞭梢到了那人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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