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我一脸惊讶莫名中,他咆哮道,“你明明知道杨翌江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阻止他!还帮他镇守冤魂,简直枉为出家人!”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我同1修功德,你的功德,都修到哪儿去了!”戳着无我硬邦邦的胸膛使劲捻。
红着眼,“难道连出家人也抵抗不了金顶世家的收买吗?你倒是说说,他们给了你多少‘香火钱’啊!”
拂袖而去。
无我孤零零地站在黑气中心,嘴微张,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是出家人,似乎该仗义执言、揭露真相。
可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啊。
说穿了,很多时候,他不该、也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
世人执迷,悟不悟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己所能地减少其所造之罪孽罢了。
“因一人之言便作此番思虑,自己又究竟是悟了,还是没悟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翠鸟飞越天际,消失在视线里,低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地上的琴,将它小心地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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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岩趴在翠鸟背上,想着早上收到的纸条,眼睛更红了。
无我已经没了轮回珠,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否则他一定会跟着来的。
此去凶险,结局难料,他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在翠鸟背上挺直了腰杆。
到了未央宫,本还战战兢兢,有点害怕见到那条龙——毕竟百年前金顶被毒蛊爬满的景象可是他的心理阴影啊。
可真的没见到时,又着实有点气——也忒看不起他了吧,虽然他也的确挺不能打的。
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林晟。
人现在已经换了身行头啦,珠光宝气,冠带飘飘,正大拽拽地坐在宝座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回想起这家伙从前还是青府弟子时一身青衣、正义凛然的模样,暗道真是人心隔肚皮。
“掌门,别来无恙啊。”
“呸,别侮辱我!”
林晟不在乎地笑了笑,那神情与林天奇出离地相似起来。
“还真是爷孙俩,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
这不,海绥安被人架了出来,浑身以不自然的姿势塔拉着,那是林晟怕他也会缩骨提前把他的重要骨头都给打折了。
“你个杂碎,与你这种人同门二十余载,简直堪称人生耻、辱!”
看到海岩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怎么来了!”
从小到大,海岩都像是放养着他,财物一应不缺,却也不多。做得好了似乎理所当然,而惹事了却只能由他自己摆平,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海岩也从来不会管他。
时间久了,海绥安养成了独立却稍显冷漠的个性,不苛责也不期待。
上次为了檀栾,是他第一次需要找亲人帮忙,可海岩依旧没能帮上他。
怎么说呢,自己的事本来就与人无尤,这般结果无可厚非。是让他更确定了心里对海岩的想法,却也让他真正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凡事自己担当。
即便被抓来羽族关了一夜,“欣赏”了魔宫中各种各样的血腥“表演”,他也没有怕过,栽了也就栽了。
但突然看见根本就没期待过的人就这么站在那儿,来救自己了?!
实在——
被他这么见了鬼般、充满惊讶地一问,海岩立马骂了。
“臭小子,我怎么不能来!”
听着反而心里暖融融的,可这感动立马变作了心酸。
海岩这种人,连看到条小虫子也会吓得跳起来,不适合这个恐怖的地方。
海绥安梗着脑袋不看他,跟个使性子的小孩子似的。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
他已经很多年没作出过这般姿态了,跟个跑着跑着摔了,知道没人会来扶就自己爬起来,却始终很委屈,站在原地梗着脑袋、忍着眼泪的小孩子似的。
如果这时候再去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轻哄两声。
他是会转身扑到自己怀里哭泣呢,还是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跑掉?
海岩闭了闭眼,轻声说,“绥安,别怕,今天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他以为海绥安会嘲讽他,“得了吧,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还单枪匹马的,能不把自个儿折在这儿就不错啦!还想救人?”
可海绥安哭了。
“哟,昨儿个跟条死狗似的瘫地上还不忘死瞪着人的海大少,这就流了猫尿啦?”
“掌门,早知道你这么厉害,还不如让你来审呢?”
“怎么着,东南眼见着就不行了,有没有考虑过来咱羽族发展发展呀?”
“哼,敬谢不敏。”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斜睨他一眼,“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海岩手掌上翻,修长的四指缓缓张开,青光绽开,一层层青莲慢慢剥开。
等到手掌平放,这鱼族至宝已静卧其掌心,淡泊洒脱,清幽静美。
林晟这才坐直身子,眼中透出那么一点野心来。
“很好。”
示意身边人去取。
海岩手指一收,“先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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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又歪回了椅背。
饶有趣味地看着海岩,左手食指拇指分开,撑着下巴。
沉默一会儿后。
海绥安的惨叫惊飞起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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