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方言每日都与乔楚坐在车上,日日见还没见够,这会儿又要见,郑大宝还记着二人下棋的事,心中不虞。
乔楚偏头错过郑大宝,见方言边往门口走边整衣服,面色好似还有些红,便猜到二人刚刚在做什么,脸上笑容更盛,他面带揶揄,对方言道:“谢管家屋内来客了,想要见你。”
说罢,还微微晃了晃头,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拉着沈子墨回屋了。
方言二人敲门进了谢管家的屋子,才发现屋内多了四个人。
虽然认识双生子,他又不好真叫二人哥哥,更何况剩下二人明显是长辈,没有先跟晚辈打招呼的道理。方言略一犹豫,一揖道:“各位晚上好!”
见他尴尬,谢管家本欲介绍人,却被双生子中的一个抢了话头,只听那人道:“爹、白叔叔,这人便是方言,”随即看了看他后面的郑大宝,接着道:“后面那个傻大个,不认识。”
郑大宝下午一直赶车送粮,并未见到这双生子,双方自然是不认识的。
双生子如今才五尺三寸多,他二人本就因着个头不像史青书,心中有怨念,如今见个不认识的高个儿汉子,心中便有些妒忌。
史青书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二人,与谢老爷信中所言相符,便道:“我是婉娘的相公,既不是外人,你二人便坐吧!”
见二人坐定,他又问道:“路途辛苦,可还受得?”
与婉娘相识已有两载,方言今日见了她的儿子们,又见了她的相公,心中的好奇越积越多,听见问话,便道:“还好。”
史青书又看了看郑大宝问道:“这位可是打虎的小英雄?”
郑大宝见了双生子甚是好奇,又听他们说到婉娘,便觉今日应该与他无关,想起上次方言与谢管家谈话之事,他便觉一股困倦袭来。
这时听到那人问话,郑大宝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问我啊?我叫郑大宝。”说完,又指着方言补充道:“我是他夫郎,不是傻大个儿。”
屋内几人不禁失笑。
见客气话似是没完了,姓白的人赶紧问道:“曹胜可还好?”
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曹胜是谁,方言满脸疑惑,转头看了看郑大宝,见他也一脸茫然,遂问道:“曹胜是哪位?”
谢管家听了半天,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忙答道:“曹胜便是绣坊的曹管事。”
这一晚方言认全了婉娘的家人,包括婉娘的义弟白卜。
第二日一早方言和郑大宝起晚了。
一路颠簸,一个赶车,一个坐车,对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二人来说,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一旦放松,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二人巳时才从房内出来,听闻谢管家已经去办茶引之事,乔楚也出去闲逛了,便给请来的十几人放了假。二人吃过饭,便亲自赶着马车往东市去。
北疆的城内分东市、西市,西市是城内百姓进行日常买卖的地方,可用银钱交易。东市则是城内百姓与胡人贸易的地方,此处有官兵巡逻,不得用银钱交易,只能以物易物。
而茶与马的交易乃由官府的人专司,在北疆北门外另辟了一处市集。
才走到城东便见路上有些行人,他们与汉人大不同。
不仅穿着的服饰样式与汉人不同,便是长相也奇异得很,脸宽额高,鼻挺眼凹,而且留着满脸的胡须。
到了东市这样的人便多得很,虽然长相都不相同,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不是汉人。
一大早东市就很热闹,十丈见方的场地到处是人,有推着车、摆着筐卖东西的,也有背着包、挑着担买东西的。方言二人驾着马车靠在一旁,颇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有眼尖的胡人,见二人一车的货物,便赶紧围了过来。有买家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二人不会说胡人的语言,胡人也不会说汉话,。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围着的几个胡人,叽里呱啦吵个不停,还想伸手去摸车上的货物,方言二人被围在中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片混乱之时,郑大宝以身挡开这些人摸货物的手,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棉衣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是汉人模样,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显然过得并不富裕,他挤到方言面前叽里呱啦跟那些胡人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安静了下来。
他又过转身,对着方言一揖,道:“您好,我叫梁承君,看您的样子,应是听不懂胡人的话,我是汉人,懂些胡语,可帮您翻译,只要给些工钱便可。”
梁承君的言行举止,不似个街上讨生活的,倒像个读书人。他的出现,对于方言来说便是及时雨。
方言又上下打量了着这个人,看着面相是个好的,但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骗。
客栈里同来的人估计也没人懂胡语,便是回去找人也没甚用处,货物拉来拉去也总是要卖的,又抬头看了看偶尔巡逻而过的士兵,方言终于点了头。
梁承君不禁熟悉胡语,还对东市这面的物价了若指掌,方言说了想换的东西,他便帮着讨价还价。
才到午时正,车上的货物便卖掉了一半,地上竟然摆了好几堆货物,有些狼皮、熊皮等皮子,还有些冬虫夏草和贝母。
看着时间该吃午饭了,方言便出了东市口去寻了个饼店,买了一摞饼。
买回来的饼,方言吃了两个,给了梁承君两个,剩下的都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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