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眼里放出了光。她又往前挪了一些,尝试着抱住男人的腿。“主人,我的主人,”她呼唤着,刚刚被打压下去的情|欲又在冒头,“就让我来服侍您……您想要怎样就怎样……”
但她的手在真正碰到伏地魔之前就被阻止了。伏地魔没动,然而有种无形无色的东西出现在他们之间,隔绝了ròu_tǐ碰触。她又惊又怒,抬头的同时迎上了男人垂下的目光。那双黑色眼睛如同往常一样难以捉摸,然而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你没必要这么做,贝拉。”伏地魔说,从那个不成形的怀抱里抽出自己的右腿。“完全没必要……除了巴蒂,已经没有食死徒能和你相比了。”
贝拉特里克斯不甘心极了,因为她的衣物突然自动自发地回到了身上。“主人,”她高声喊,仿佛即将溺亡的人想要抓紧最后一块浮板,“我是自愿的,完全自愿!假使您不想让那男孩知道,那他就永远不会知道,我发誓!”
从进门开始,伏地魔一直有种按鼻梁的冲动,现在那种冲动尤为强烈。她不在乎混乱的关系,她也确信他不在乎;但这件事里的关键是,他知道哈利在乎。和他的野心可能遭到哈利抵制相比,这种风险完全没有担负的必要。
“看来我今天必须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伏地魔最后道,声线清楚,话音有力,“你刚才说我有某方面的需要,我并不否认这个。但同时你应该知道,它从来不是我最关注的部分。我不杀哈利也不是因为我心存仁慈,而是因为——”他突然放低声音,“哈利是我的生命。”
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就像被一把重锤迎面痛击了似的。“我不明白,主人,”她喃喃道,目光呆滞,“您说他是您的什么?”
“生命,贝拉。”伏地魔重复,“虽然你可能不理解——我也不指望你理解——但这确是不争的事实。”
……哈利·波特是主人的生命?
虽然贝拉特里克斯不知道魂器的存在,但她确实能注意到,伏地魔对自己的生命有相当强大的执念。而如果仅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哈利·波特是主人的生命几乎等同于哈利·波特就是她的主人……
她根本毫无胜算,最细微的那种都没有。
伏地魔终究打发走了贝拉特里克斯。女人离开时失魂落魄,但他确信她仍旧会是他最忠实的信徒。他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直到大蛇沙沙地游出来。
“我们也准备走了吗?”纳吉尼问他,又瞅了瞅门口,“我觉得贝拉不错。”
伏地魔瞥了自己的宠物一眼,没接腔。“走吧。”他平淡地说,给大蛇加了个透明水晶般的光罩,而后悬浮着它离开了帐篷。
换做一个小时之前,有人带着一条十几英尺长的毒蛇招摇过市一定会引发恐慌,但现在所有人都在球场里。道路两边灯笼明亮,却是彻头彻尾的徒劳——因为没有一只眼睛看见,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英国魔法部暗中追查两年多无果的黑魔头,就在这片开阔的宿营地中央飘然而行。
黑夜,空旷,无知的人们正在观看愚蠢的比赛……他们被世俗蒙蔽了双眼,忙忙碌碌,却毫无作为,永远发现不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伏地魔漫无边际地想着,一直在他心中蠢蠢欲动的权力感、目的感、正确感再一次冒出头来。他比其他人都强,而且强出许多,他从孩提时代就知道这点;他征服世界只是时间问题,他唯一且最大的敌人是死亡……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他突然想起这句话。它被刻在波特夫妇的墓碑上,他在寻找死亡圣器的路途中看见了。啊,消灭死亡,这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但他能肯定,它在波特夫妇那儿的理解绝不是他所想的。詹姆暂且不提;他确实给了莉莉好几次机会,莉莉本可以活下来,但她仍然选择挡在哈利身前。这意味着,如果她真的有消灭死亡的方式,就是直面它。
可直面它还是要死呀?
伏地魔忽而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判断可能不太站得住脚。莉莉确实死了,但她的灵魂完好无损地去向了另一个世界;相比之下,他寄存在日记本里的灵魂碎片却彻底消散了,无法被寻回、无法被修复,简直和原本就没有灵魂的低等生物差不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已经失败。因为这意味着,如果他再次死亡,剩余的灵魂也会彻底消散,不会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你现在还活着,伏地魔又对自己说,不那么完整,也不能为所欲为,但确实真真切切地活着——而活下去意味着一切。
为了更好地实现这个目标,他收回了大部分魂器,只剩最后一个;邓布利多在这点上恼人地判断正确。这最后一个魂器,本可以是戒指、金杯、冠冕、挂坠盒之中的任何一样。可在第二次性命攸关的时刻,他还是选择了哈利,虽然哈利是个要命的意外——
在他们的关系还是敌人之时,他曾作出长生遥不可及的判断,因为男孩宁愿以死结束一切的态度非常明确。现在情况似乎有了转机,但他也不敢确定他能长生——血液与魂器的作用叠加令他和男孩之间产生了双向制约:好处是没有第三个人能介入,他用不着担心邓布利多或者谁找到某个魂器并毁掉它;坏处是他必须考虑男孩的底线,若是把男孩逼急了,那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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