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马去了, 盛迟暮一个人在房里闷着,想着远在长安的儿女,要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不随着任胥出门。
齐嬷嬷也忧心忡忡,按说皇上和自家县主成婚已有三年,儿女成双,如今县主才不过十九岁,也是正当年华,虽说比那阳家女郎要年长几岁,可容貌丝毫不输,按理不该担忧皇上离心,可是……
那位阳姑娘怎么那么不知羞的?
盛迟暮闲得无聊,就自己摆棋牌,对着窗外拂柳的翠色,焚着袅袅檀香,一人与自己下棋。
任胥是不会下棋的,从嫁给他之后,盛迟暮很少再碰棋盘,因此任胥赛马回来,出了一身汗,只见自己的暮暮一个人下棋,便觉得惊异,继而摸了摸下巴,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对面,“暮暮很无聊么?明日我也带你去骑马?”
今早他也唤过盛迟暮,是她听说阳飞燕要去,自个儿赌了气不肯。
盛迟暮头也没抬,将黑子按在棋盘里,不动声色地说道:“皇上去沐浴罢,身上的汗味怪难闻的。”
倒不是汗味难闻,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流的汗,盛迟暮嗅一口都觉得厌烦!
任胥“哦”一声,没说什么,便径自唤了下人去烧热水。
齐嬷嬷敏锐地察觉到,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似乎出了点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三年之痒?
盛迟暮听到他远走的脚步声,嘴唇一抿,手一挥,将满盘黑白犹如稀泥一样和了个难分难解。
棋子铿铿锵锵地砸落在地,齐嬷嬷听得心惊肉跳,可从未见过盛迟暮有摔东西的习惯啊,她快步走进去,只见盛迟暮正弯腰拾着棋子,听到脚步声,一抬起头,只见是齐嬷嬷,那时候老人家沮丧地发觉,皇后脸上有一缕很显而易见的失望。
“我不小心弄撒了。”
盛迟暮解释着,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装回棋笥里。
齐嬷嬷自然陪着她,盛迟暮无心下棋,加之棋力本来就大不如从前,她心里烦扰得很,推了棋盘之后,盛迟暮道:“嬷嬷,我也去郊外骑马。”
齐嬷嬷抬头望了眼天色,“娘娘又教奴为难了,这天都晚了,咱们明日再去……”
话音未落,盛迟暮已经冲出了院门。
这个、这个真是……
齐嬷嬷赶紧派兵跟上去,直至任胥沐浴出来,齐嬷嬷才脸色一板地走开,任胥见老人家没给自己好脸色,长腿跨上几步,将嬷嬷拦在红廊底下,“怎么了?我近日招惹了嬷嬷了?”
齐嬷嬷哼了一声,假惺惺做出毕恭毕敬态,“皇上严重了,哪儿是您招我。”
“嗯?”
齐嬷嬷哂笑道:“皇后娘娘去骑马了。”
任胥“哦”了一声,齐嬷嬷睁大了眼睛,本来还等着他给什么反应,结果任胥给的反应就是,“她也闷了太久了,出去走走正好。”
齐嬷嬷便憋了一肚子火,扭头就走。
夜里,盛迟暮回来的时候,脸颊上有擦伤,走路也有些不稳,雪白的衣衫擦破了衣角,形容狼狈。齐嬷嬷一个老人家就在露水枝头底下等着,一见盛迟暮弄成这副模样,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痛心疾首道:“这是怎么啦?啊?”
盛迟暮摇摇头,身后跟进来的侍卫道:“皇后娘娘骑马时,不慎摔了一跤,幸得我等及时赶到……”
盛迟暮见齐嬷嬷蕴了满眼眶的泪,微笑道:“没事,就是擦伤了一下,我们不是带了玉露膏来的么?敷一敷没几日就好了,也不会留疤。”
说是不会留疤,但说到底,盛迟暮还是一个女人,没有女人对自己的脸不在意的,齐嬷嬷替她敷了药膏,用纱带将鼻子那一圈绑了起来,外面再系了一层面纱,盛迟暮看了看烛火,晚来的天色,脸颊带着笑道,“反正也没人看,戴不戴都是一样的。”
齐嬷嬷便觉得心疼,又感到忿忿不平,“明明是皇上拉着您出宫的,可谁知一出了宫门,他见着一个漂亮女人,便迷得丢了魂儿似的。”
齐嬷嬷话音一落,便自觉说错了话,忙掩住了嘴唇,讪讪地一笑。
盛迟暮仰起脸,烛火高照的艳光里,眼里滚着动人心魄的水波,“他、他又去找阳飞燕了?”
“也不算他去找,”齐嬷嬷蹙着眉,为难地蹲下来替盛迟暮拿药膏敷腿上的伤,一面道,“那阳飞燕说今晚徐州城里有西域来的商人表演幻术,皇上也很有兴致,便被她拉去了。嗯,阿三阿四他们也陪着,应该不会有……”
盛迟暮抿唇,好半晌才点头,“也好,他本来就是爱玩的性子。”
齐嬷嬷跟了盛迟暮这么久,焉能听不出她语气口吻之间藏都藏不住的落寞?
齐嬷嬷亦是心下微寒。
世间好物不牢靠,她当年不也以为任胥真能如他所言,这辈子只宠着自家县主一个人?他还承诺这辈子后宫只有盛迟暮一个人,是了,他可没承诺过,不能在外头养几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子,嫌弃了中宫日渐衰老的皇后,他还能留连戏蝶时时舞……
齐嬷嬷越想越气,咬唇道:“县主,咱们要不要给那阳姑娘一个下马威去?别人的丈夫,她就算惦记着,也不该如此放肆。”
盛迟暮没说什么话,吹熄了烛火自个儿一个人睡了。
结果任胥整夜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了,反正没有来她房里。
盛迟暮告诉自己不能为了一点点不快,一点点吃醋,就忘记了皇后的仪容和度量,她是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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