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意一天天浓重,街道两旁只剩稀疏的枝桠和随时被风吹落的枯黄树叶,街上零星几个行人低着头脚步匆忙。
楚褚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商业区,街道两侧店面灯火璀璨,商品被衬托得五光十色,霓虹闪耀,音乐声、交谈声、车流声交织,一片喧嚣。
漫无方向地前行,两侧人流来来往往,所有人都走向他们的归途,楚褚站在中间,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哪里。脑海里仿佛有声音在指引,楚褚恍惚中渐渐远离了市区。
抬头,看了眼四周,楚褚一震,不明白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道两侧都是灰色砖墙,院子里的榕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生锈的铁门闭得很紧,阳光福利院的牌匾挂在一侧,暗红色的油漆有些陈旧。往里看去,一栋3层红砖房子立在榕树后,房子里闪着亮光,仔细听还有孩子的笑声传来。
慢慢抚上锈迹斑斑的铁门,楚褚眼里闪过挣扎之色,迟迟不肯离开。轻轻推开这扇院门,楚褚往里一步步走近,水泥地上有几处游乐设施,几株榕树在院子里不规则林立,熟悉的画面又在脑海浮现,楚褚静静坐在秋千上,似乎看见了孩子们在院子里笑着嬉闹、奔跑,在水泥上做游戏,兴冲冲地玩滑滑梯……很多很多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视线开始模糊,楚褚分辨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朦胧中似乎看见一个人朝他走来。
怎么可能是他?失去意识前,楚褚不由苦笑。
楚褚并未看错,秦亦今晚确实到福利院看了看孩子们,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楚褚呆坐在秋千上。
心底一阵触动,眼前这副画面莫名熟悉。可惜,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慢慢走到那人身边,秦亦准备唤对方名字,久违的名字:顾褚。嘭地一声,对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没动静。
蹲下来后,秦亦轻唤了几声,对方没有反应,陷入了昏迷。
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驻,秦亦忽然笑了,眼底慢慢抚上沉痛之色,就这么看着,直到唇边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蓦地站起身,眼睛始终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秦亦脸上恢复清明,与刚才判若两人。
没有丝毫犹豫,秦亦抬脚准备离开,回头又看了眼地上的楚褚,目光含着残忍,声音依然平静,“顾褚,我很失望!”轻声说出口,秦亦终迈出步伐,渐渐远离。
寒风呼啸,温度已经零下,房子里的光亮消失,隐匿在黑夜中,没有人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几片枯叶缓缓飘下,落在了楚褚身上。
等楚褚再睁开眼睛,已经在医院病房了,四下环顾,视线停在助理身上,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在这?”
“总经理,你不记得了?你昨天晚上昏倒在福利院门口,大半夜的您跑那去做什么?要不是秦律师给我打电话,您可就要冻死在地上了。”
“秦亦?”听到助理口中的名字,楚褚顿了顿,脑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有些模糊,不确定地问道,“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的?”
“是我开了1个多小时的车,把您送来的。福利院的人看见您躺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就给秦律师打电话。然后,秦律师让我赶紧去接您。可把我累得够呛,现在还困呢!”
楚褚沉默下来,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是不能确定是否看见了秦亦。坐了会,还没来得及问公司的事,楚褚感到疲倦,随即陷入了沉睡。
下午,助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不好了,不好了,总经理,外面都在传公司为了搞开发要关闭福利院,都在骂公司呢,我给您开电视。”
调到新闻台,果然,电视画面中出现了福利院,几个记者围在门外,声称要采访院长求证,楚氏的名字也电视下方滚动,新闻标题赫然醒目,“唯利是图,企业道德何在”“为建商场关闭福利院,孩子将何去何从”“开发福利院地皮是否合法,有关部门将展开调查……”
楚褚关掉了电视,面上镇定自若,“董事长怎么说?”
“董事长通知明天上午开新闻发布会,要向公众澄清关闭福利院的消息。听说,启盛那边很不高兴,在给董事长施压。所以,对福利院,公司打算迁址,不关闭,这样都好交代。”
“嗯。”重新躺下,楚褚闭眼打算休息,好像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可不像总经理的作风,助理杵在一旁,暗自纳闷。随后想到董事长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董事长要求您出席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总经理,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
“没必要,这事轮不到我操心。董事长问起来,就说,王教授不批出院手续。回公司吧,这两天不用过来了。”语气冷淡,楚褚悠悠说道。
“可是……总经理,您明天真不过去?董事长肯定又不高兴了!那我先回公司,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教授说您身体没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出院。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
“秦律师还在公司吗?”楚褚的话转变太快,助理还没反应过来,“秦律师?跟着改革小组去工厂了,好像要住在那边。”
“行了。”楚褚打发助理回公司后,躺在床上,工厂整改、福利院地皮、顾景,还有秦亦,都让他顿觉烦乱。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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