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打发的人还没出去,后头已经先冲进来一个神色惊慌的太监。
皇太子眼底迅速划过不易察觉的喜意,瞬间站起来,急忙问道:“慌什么!”
那太监隐晦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似乎犹豫了下才声音发颤的说道:“殿下,不好了,圣人殁了!”
“啊?!”
这回不光是太子,就是众朝臣也都纷纷呆住了。
皇太子心跳如擂鼓,努力克制着心中狂喜和激动,按照预先准备好的步骤问道:“胡说八道!敢咒父皇,该当何罪,速速将此人拖下去!”
“是真的呀殿下!”那太监立刻扑倒在地,狠命磕头,没几下就见血了,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方才奴才们见时候到了圣人还没动静,便问了一回,也没得信儿,可因圣人进去前有过吩咐,不许人进,奴才们正焦急,可巧皇后娘娘就来了,结果皇后娘娘进去后没一会儿就出来喊说圣人殁了!”
皇太子脸上一僵,不由得脱口而出:“皇后?!”
不是本来安排好了是引肃贵妃过去么,怎的成了皇后?!
那太监抖若筛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圣人殁了这个事实给吓到了,可实际上,只要他自己才清楚,他怕的是太子。
按照计划,他们本该将肃贵妃引过去的,然后将圣人殁了的事情赖到她身上,哪怕不能一次扳倒,可足以叫她有苦说不出,如此一来,二皇子基本上就没什么继位的可能了。
谁成想,风儿是放出去了,一开始的计划也确实如想象中一般无二,结果最后来的竟然是皇后!
若此刻殿上无人,皇太子绝对能立即拔出剑来杀了这不中用的奴才!
皇后,皇后,竟然是皇后!
他费尽心思,周密部署,最后引来的竟然是皇后,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一个早就被禁足,嫡子被圈禁,女儿也险些被流放的失宠、落魄皇后,哪里还有威胁,自己何苦花心思花精力算计她!
皇太子心中波涛翻滚,着实惊骇不已,而此刻却已容不得他慢慢思索。
作为实际上禁军的最高统帅,牧清寒尽职尽责的下令将皇宫内外团团围住,众位参加宫宴的大臣和命妇都在原处不动,各宫妃嫔也不得随意外出走动,私自传递消息者,禁军统领有权就地格杀。
因宫宴期间,城内外本就戒严,如今只控制宫内,倒也不算忙乱。
留下心腹把守皇帝寝宫,皇太子、二皇子等众位皇子连同四阁老和几位实权武将入内查验,顺便请皇帝遗诏。
皇后已经被扣在里头,见众人进来,连动也懒得动,只是平静道:“不是本宫做的,本宫进去时,陛下就已经去了。”
其实就算她不开口,许多人也觉得事有蹊跷。
莫说皇后嫡子三皇子已然没了继位可能,退一万步说,她如今还是皇后,不管谁继位都需得尊她为母后皇太后,哪怕就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也不可能亏待她,根本不必担着天大的干系,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
一进门,皇太子就二话不说跪倒在地,抬头确认了圣人遗体的位置后膝行至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就好似开了闸门,其余众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哭天抢地起来,周围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也跟着抹泪。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是说那些朝廷上的大臣的,也是说他们这些奴才的。如今圣人归西,剩下他们这些先皇的奴才,日子可就难过了,谁知道是死是活呢?
几名匆匆赶来的太医也先后试了气息,确认的确死透了,这才先后签名,退到一旁。
皇太子的岳父,太子妃的生父,如今的太常寺卿出言道:“殿下,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先请大行皇帝遗诏。”
当年皇太子虽然贵为太子,可当时皇后育有健康的嫡子,自然不愿意叫他成气候,日后与自家皇儿相争,于是说亲的时候,就特意找了那等清贵、名声好,却没实权,拿出来根本不顶什么事儿的官宦人家女儿。
圣人确实疼爱贵妃不假,也不是看不出皇后的小算盘,可在子嗣面前,再好的女人也得退一步,更何况还是个早已经死去十来年的女人,于是见太子妃家世不差,也知书达理,端庄大方,也就应了。
她父亲如今的官职,还是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提上来的呢,这会儿才混到正三品,掌管的也不过是些宗庙、礼乐之事,听着很唬人,可实际上屁用不管。
论起来,在太常寺任职也算美差了,只要循着旧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干活,略能体察一点上意,就不会出什么大篓子,日子比较舒服。
可相应的,回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不容易出事不假,也不容易立功!就这提了一点儿,还是皇太子挖空心思,圣人又看在他的面子上给的呢。
太常寺卿的心情自然是激动非常,自己的女婿是皇太子,如今圣人殁了,如无意外,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圣人的岳丈了么!自己的女儿,就是皇后!
何等荣耀!
他这话说的也不错,当即便有几名官员附和。
皇太子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会儿眼泪,终究还是哽咽着应了,再次带头跪下,迎遗诏。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捧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展开宣读,也果然是传位于皇太子。
太常寺卿正激动地浑身发抖,要扯着嗓子喊,却听一直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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