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且周围一片寂静,连上下打扫端茶送水的人都没一个。益发显得孤寂。
甄溥阳盯着空空的墙壁,像那个人说的一样反思,可他思索了如此之久,也没觉得自己有半分错。
要是换了其他人敢如此不敬地对他说话,甚至是挑衅他,他早就扒了他的皮了,哪像现在,他只是回骂一句,却还要受罚。
他恨自己那个道貌岸然的皇弟,平时在先生面前如此的温顺,背地对着他却又是另一番嘴脸,看了只想让他狠狠撕下他的脸皮。
他有什么能耐?不就是善于伪装吗?甄溥阳满满的不服气,同时,也由此恍然大悟,察觉到这种人的危险之处。
也亏得他忍耐如此多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温厚恭良,这一时的暗算,在旁人眼中自然算不得真了。而他一向是蛮不讲理的代名词,不用任何的解释,在常人的想法中,错一定是归在他身上的。
或许是困意袭上,甄溥阳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借着这偶然冒出的泪意,倔强与委屈不可避免地涌了上来,以排山倒海的姿态压在他心上。
他从不知自己会那么懦弱,泪水自然而然地这么分泌了上来,先生任何的一丝不信任,都像一枚枚细小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头难受。
站久了的身子十分疲乏,他干脆对着墙壁席地而坐,只是一坐下来,困倦之意越深,甄溥阳忍不住合上了双眼,身子微微倒下,期间还打了个喷嚏,最后,一直盘亘在他脑中的还是那人最后给予他的目光……
只是他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有一个人影在院子里,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立着,看向面壁的少年。
直到看见眼前的少年睡着了,赫朗的面上才泛起波澜,一个皇子怎么能倒在院里冰冷的地板上?
他匆匆取了一张柔软又带着细软绒毛的毯子,双手拉展开,将倚在墙边的少年裹起来,想要拍拍他的脸,叫他起来回寝殿里睡,却摸到了他的脸颊一片冰凉。
赫朗心下一惊,眉头拧得更紧了,十分不安地用毯子抱起了怀里的少年。
要是这孩子真的风寒了,不说皇帝会不会降怒于他,就是他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动了少年,只想静静地把他抱回寝殿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少年显然没有这么迟钝,在赫朗碰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绷直了身子,只是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他才松弛了下来。
当身子被这个人抱起来的时候,甄溥阳吸了吸鼻子,就立即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赫朗以为是他刚才打喷嚏的原因,更加确定他着了凉,也都怪他,该点到为止,来早些的,这天晚了,风也凉,等会回去一定要让殿下喝些姜汤。
甄溥阳发冷的身体被温柔的温度覆盖,已经显得麻木的四肢在瞬间回暖,身体陷入舒适的怀抱中。
眼前是先生的胸膛,抬头是他形状优美的脖颈,鼻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这么一个前所未有亲密的接触让他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刚才大多数是愤怒,怨恨,此时却有潸然泪下的冲动了。
这人不是误会他,主动罚他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够了两个时辰了?
只可惜甄溥阳此时已经被困意席卷了大脑,神志不清,双眼朦胧,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嘘。”赫朗知道他困了,便按住他的嘴,带有安抚性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抚了抚他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回答:“臣知道的,臣知道您虽然性子霸道,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辱骂人。”
说着,他眼中露出温暖的光。
他的殿下虽然被人称作混世魔王,说他如何顽皮刁蛮,可他心里觉得这孩子的心才是真正纯净的,心直口快,没有算计人的花花肠子,喜爱与厌恶都能直观地感受到。
他的心性虽好,但是却会成为他成帝之路的缺点,很容易便被有心之人掌控住弱点,拿捏他的情绪,从而坏了大局。
不过这在目前无碍,因为一切障碍,他都会尽力为他的殿下除清的。只是以后,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殿下还是能够滴水不漏地行事。
他抚上甄溥阳的发丝,露出了淡淡的纠结。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殿下一直都是如此赤子之心,但此时,他的殿下该长大了。
毕竟,成长便是一个会让自己逐渐成为当初厌恶之人的过程。
甄溥阳听赫朗这么讲,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如释重负,只是还有些恼怒地发问:“那先生还——!”这么罚自己,难不成是故意的吗?
见那张哀怨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赫朗腾出一只手,掖了掖毛毯,抱着他长手长脚的身子。
甄溥阳已经不能称之为孩子了,这么大的块头抱起来着实费力,但幸亏,赫朗也不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他吸了一口气,抱起着别扭的大孩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臣不是罚殿下侮辱仁儿,而是罚殿下的冲动。”
他知道溥仁也不是像他表现的那般全然单纯,或许有一丝失望,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一心挂在殿下身上的他。
“君子就要沉得住气……殿下要学会克制,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下来,才不会让人一下子就看出您的心思,被人将殿下的情绪作为弱点和把柄,来刻意刺激空,甚至是控制您。”
赫朗温声细语地教导着,不乏些琐碎的话。
“虽说不知那孩子同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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