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酀任由他扎进自己怀里赖着不动,伸手轻轻抚他后背:“说妥了?”
期思在他腿上坐直了,点点头:“安王也不是毫无想法的人,被嘉王压制太久,韬光养晦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到头了。”
元酀蹙眉:“直接拿嘉王开刀?”
期思狡黠一笑,摇摇头:“先拿宰辅大人磨刀。”
期思拿过书案上的信笺看了看:“你不在,大王子可是折腾得翻了天。”
元酀似笑非笑:“他又不是我儿子,折腾不折腾,也不在于我。”
期思听了哈哈大笑,片刻后又有些惆怅:“他就不能老实一阵子?这一闹起来,你马上得走了。”
元酀看他一下子笑一下子愁,如同小孩子,不由柔和一笑:“你这副样子,倒是一点不像王爷。”
期思笑笑:“在旁人面前不是这样的。”
夜里一直折腾到实在累极才罢休,晨起时期思恋恋不舍在元酀胸口蹭了好一会儿。
“再不走就不让你走了。”元酀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威胁的语气也是温柔的。
期思这才跳起来,带着一脸餍足,换了衣服去朝会。
朝会上事情不多,除却期思暂时回来,一切都平常得很,及至最后,安王递上一应奏帖及证物:“宰辅林玉勾结边关,私吞军饷,事关社稷,大战在即,还需彻查。”
朝中如同投下一道惊雷,寂静之后炸开了锅。
鸿嘉帝亦是惊诧,但还是先接过折子翻看。
“唰”地一声,折子被皇帝狠狠扔向林玉,一言不发,却天威震骇。
林玉不愧是宰辅,面不改色,先跪下,才拾过折子看了看,这一看,却就说不出话了。
林玉和嘉王把期思弄到北境,手段雷霆迅疾,根本没有缓冲的余地。这一回,期思学得很快,原样用到他们身上,林玉毫无准备。
若提前知晓,或许还能转圜,但此刻,林玉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来证据确凿,二来此事还涉及嘉王。
宰辅和皇子之间要保谁?鸿嘉帝当然是选后者,林玉是逃不了了,恐怕还得把嘉王的那份罪过一并顶了。
殿内诸臣不敢跪求息怒,这不是表态的时候。
嘉王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脸迷茫无辜,不乏震惊:“父皇,此事当真?”
鸿嘉帝看了看他,呼吸因为愤怒而有些重,却最终没回答嘉王。
期思暗叹,嘉王真是会装。
“来人,把林玉押下去待审,此事彻查!”鸿嘉帝下令。
殿外金吾卫进来,林玉手中象笏、头上冠缨皆被除去,又被带出大殿,他始终一言不发,脸色苍白。
宰辅林玉,素来文雅淡泊,能言善辩,心思过人,今日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句了。
殿内无人议论,冲击太大,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安王素来与世无争,不问政事,这一上奏,竟直接把当朝宰辅拉到大狱之中,可见人不可貌相,更不能随意得罪人。
嘉王手指紧握得发白,脸上仍旧不见异色,心里却已乱成一团,安王弹劾的是林玉,这箭锋却是明明白白擦着他嘉王的脉门而过。
他看了看安王,又瞥了期思方向一眼。
期思没有看他。
朝会散去,不出意料地,鸿嘉帝独独召了期思。
“怎么回事?”鸿嘉帝也不多绕弯子,殿内别无他人,期思站在书案对面,身姿笔挺,君子风貌。
“北境打了一场仗,无意间发现荆州有人与大凉那边暗通款曲,陆将军手下顺着查出了这些”,期思如实回答,又十分谦和地说,“我自知身份有别,不敢妄自插手朝政,陆将军也考虑到这一点,便让我将一应证物交予安王。”
鸿嘉帝紧蹙的眉头这才消解些,对于期思来说,最重要的是姿态,任何时候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敢顶着淮王的皮,真真切切去做皇室中人才有资格做的事,那便是越线了。
“为何不直接呈与孤?”鸿嘉帝语气稍缓。
期思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朝中事情,不都是要上奏来办吗?”
公事公办,永远是理所当然的,鸿嘉帝也没话说了,反而笑笑,摆摆手:“罢了,此事你就莫再插手,顺着来吧。”
期思半解不解地点点头。
鸿嘉帝瞧着他,末了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期思心中一动,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微微低着头,十分恭敬。他知道,鸿嘉帝多半是想起瑞楚来了,可自己如今的处境,鸿嘉帝往往是念不起旧情的。
应付过鸿嘉帝,期思回到淮王府,虽说淮王这身份是假的,但到底是暂时属于自己的地方,元酀又在这里等着自己,便有了归属感,身心放松下来。
一进厅内,却见元酀和虞珂正相对而坐,管家有些紧张地陪着。
期思笑笑,让管家撤下去,不必陪着了,又朝虞珂点点头:“何时来的?”
虞珂起身过来,上下打量期思,清秀眉眼尽是不放心:“才来不久。”
期思安抚他:“不过是与陛下单独说些事,每次我被留下,你都心惊胆战的。”
虞珂皱眉:“你如今是什么处境,我能不担心么? ”
元酀泰然地坐在那里,瞧着他们,微微一挑眉,俊美之极的眉眼着实有些耀目。
期思看看他俩,问道:“你们认识了?”
元酀点点头:“听说静王爷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虞珂笑容有些冷淡:“亲王风度过人,本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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