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云垂眸瞥他:“刚才你不还看得饶有兴致,这会儿又不爱玩了?”
“喵!”
还不是因为没看过!
流霜不服气地顶了一下少年脚踝。
“那想玩的时候再去玩,只是得注意着别把屋子炸了,我们可没钱赔。”说完少年拉开厨房门走进去,掏出一道清洁符纸把屋内灰尘去除,才将竹篮放在灶台上。
流霜歪着头在门外坐了会儿,才钻进厨房,蹦到江丛云手边。
他记得方才出来时他并没有顺腿关门,而且也没刮过大风,怎么门就给关上了呢?
江丛云把灶上那陈年老锅端出去清洗,流霜便蹲到竹篮边上,将里面的菜摆出来。除去他方才看见的蔬菜外,篮子里还有半块腊肉、一截香肠和几个红薯,他咬了一口腊肉,发现不仅冻得梆硬,还脏。
幼年澜虎呸了几声,把吃进嘴的灰和渣屑吐掉,然后伸爪进篮子掀开那层油纸,发现下面是块红灿灿的布。
布?
流霜好奇地把布拖出竹篮,胡乱一揉驮到背上,下地去找江丛云。
这间屋舍近河,江丛云在岸边就着河水刷锅,洗刷干净了直接端起一锅水往回赶,看见头上顶了团红的幼年澜虎时面色未改,平静道:“这是租借给我们屋舍那户人家的小女儿送你的。”
“喵?”流霜脚步一顿。
送给他干嘛?
“约莫是……新年新衣裳,图个吉利。”江丛云挑眉。
咦?
竟然是衣裳!
流霜睁大眼,露出几分惊奇神色,旋即调头往屋里跑,带着自己的新衣裳上桌,将之铺展开来。
不过说是衣裳,可委实简陋了些,完全就是一片上窄下宽的布,窄的那头还穿了根绳,绳子端头系着俩铃铛。
“这是一件披风。”江丛云瞥了流霜一眼,将锅放进灶台的同时开口解释。
“要穿上吗?”片刻后他又补充问道。
流霜点着头,在披风旁乖巧坐好,等江丛云为他穿好了,赶忙跑到河边去照自己的影子。
这披风红得耀眼,幼年澜虎步子极快,似是一团火。
他去也匆匆,回来时便放慢步伐,在林子里悠然晃荡,想着能不能捕条兔子。
几个妇女挽着手与他擦身而过,谈话声刻意压低,但仍是被幼年澜虎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张也太不厚道了,竟把那间闹鬼的屋子租给那小伙子。”
“他向来这样,眼睛钻到钱眼子里去了!看那小伙子没有碎银铜板,就让人家替他劈足了半个月的柴!就那破屋子,村里谁人不嫌弃,租一夜能值几个钱啊?”
“哎,要是我家有空屋子,肯定借给那俊小伙住了,大过年的还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
流霜微微张嘴,一溜小跑跟上这几个妇女,想将那屋子的情况听得更清楚,可她们的话题越扯越远,竟说到了村里哪家姑娘比较配得上江丛云。
幼年澜虎默然无语,折回去找江丛云。
风吹得他背上披风猎猎作响,流霜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为何那家小女儿要送他红披风。
这红色,可不就是辟邪色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鼓励-v-
这几天开了个言情小电竞,叫《谈恋爱不如打游戏》,冤家型选手互怼日常-v-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章三十
章三十
流霜步子迈得愈发快,回到屋子里,江丛云已经烧好一锅水,正将腊肉与香肠放在里面煮。
熏肉的香气溢满室内,青蓝烟雾升腾而起,晃得视线微微模糊。幼年澜虎眨眨眼弄掉被熏出来的眼泪,跑到江丛云脚边扯他裤腿。
“去添柴的口子那坐着,如果柴烧没了就往里加一些。”江丛云指指对面,他放了一根矮凳在那,流霜能趴着烤火。
幼年澜虎沮丧地坐过去,披风上的铃铛发出脆响,他抓了一把,把铜铃压在前爪底下,脑袋垫上去,盯着口子里的火苗。
也许这屋子真的闹鬼,否则为何先前无风,敞开的门竟自己关上了呢?
可问题又来了,那鬼为何要关门?是不想让他进屋?还是怕里面的其他东西跑出去?
流霜想不明白,便干脆从与厨房相接的另一扇门走进去。
他们租借的这户农舍很大,三室连通,与厨房相接的是正厅,正厅外是两间卧房,但都空荡荡的,除了个光秃秃的床再无其他摆设。
正厅后有个门,通往底下的地窖,粗糙的瓦缸碎片散落一地,隐隐能闻到酒香,想来是用于藏酒。
流霜在地窖里转了一圈,脚底泥土冰冷,寒气直渗入体内,他没敢多待,扒拉两块碎片看了一下,就回到厨房。
江丛云正在切菜,玄被他握在手里,一顿横切竖划,大白萝卜就变成萝卜丁。接着他将洗净的莴笋叶直接撕成小段,豌豆苗就更方便了,本就是一小茬一小茬的,洗了便算完事。
流霜对于江丛云的居家十分钦佩。他蹦到灶台上去瞅锅里的腊肉,但台面上满是水汽,弄得脚底微微打滑,又因为才从地窖出来,登时踩出一串泥印。
少年见怪不怪地提溜起他后颈肉,把他放到矮凳上,塞了块木头片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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