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现难以出头,所以就同流合污了?”顾颐微笑着问了一句。
“这个,你怎么会明白。”席勒忽然收敛了笑容,“你出身世家,成了血族之后就是梵卓族长的宝贝,你所有的一切都来得毫不费力,又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人要从底层向上攀登的辛苦?同流合污?上层就是藏污纳垢的,又凭什么要求下层反而清澈无瑕呢?”
“何况,这种药本来就是造福人类。”席勒看顾颐没有回答,脸上又露出了一点笑意,“从你们中国的始皇帝开始,历代帝王不就都想求长生吗?就是现代医学的各种举措,不也是为了延长人类的寿命吗?既然这样,我研制这种药,有什么不对?”
“既然这么高尚,为什么u9当初被禁止研究了呢?”顾颐淡淡地反问,“如果你觉得你在造福人类,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而且,你要杀唐骥,也是为了造福人类吗?”
“他知道得太多了。”席勒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我非常欣赏他。他是个出色的猎魔人,头脑清醒、目光远大、心胸广阔、身手过人……”他一口气飚出一连串的谥美之辞,然后话锋又是一转:“只不过,他同样不能理解我们。他跟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有家族能让他予取予求,他尽可以从容,也有资本洁身自好——”
“别说了。”顾颐打断了他,“别再给自己找什么理由了,我听得都直犯恶心。其实你自己真的相信这些话吗?你,张衡,康德,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但你杀起这些跟你一样‘从底层挣扎向上’的人来,还不都是毫不留情吗?”
席勒仍旧微笑着:“张衡,那个人完全没有什么眼光,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钱,甚至就是连钱,他都看不清楚。至于康德——那是无奈,如果不是你们逼得太急,我也不会想牺牲他。”
“那么海因呢?”顾颐突然问,“海因也是无奈吗?”
“你说什么?”席勒温和的面具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海因怎么了?你是说你涉嫌杀害他们小队成员的事吗?”
“不。”顾颐微微一笑,“我说的是你杀害海因的事。”
“我?”席勒哈哈笑起来,“我杀害海因?你在胡说什么。这种时候你诬陷我,还有什么意义吗?”
顾颐也笑了:“诬陷吗?你编造遇到鬼灯的情景,也是我诬陷的吗?你真的见过鬼灯吗?如果见过,就不会说出什么‘不知不觉就陷入幻觉’的话了。让我告诉你,被鬼灯的光芒照射,首先就会产生晕眩困倦的感觉,这种感觉极其强烈,绝不会是‘不知不觉’。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遇到过鬼灯,这一切不过是你杀害海因等人之后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席勒的笑容有些扭曲:“我杀害海因?我为什么要杀他?”
顾颐轻松地回答:“当然是为了得到魂戒啊。”
魂戒的名字从他嘴里轻轻吐出来,席勒却震动了一下:“你——”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吗?”顾颐冲他笑了笑,“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当初我用魂戒控制了海因等人之后,却引发了他们的自相残杀,甚至连我自己都险些失去了神智。之后我就把魂戒摘下埋藏了起来,希望以后永远没有人使用它。当时,因为受伤,我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挖了个坑。前几天我去看过,那个坑被人翻动过,魂戒不见了。”
席勒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强行维持镇定:“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魂戒,是海因挖走的。”顾颐缓缓地说,“他挖走了魂戒,并且杀死了当时还活着的一个同伴,因此这件事一直无人知道。我查阅过他之后的‘战绩’,他曾连续猎获过高阶血族或是魔鬼。就是这些‘辉煌战绩’让他不必加入荆棘枭家族也能在猎魔人工会里站稳脚跟向上发展,而这些猎物,其战斗力都是在他之上的。所有的人都夸他身手了得智谋过人,其实,那都是因为他使用了魂戒吧?”
席勒沉默着。不过顾颐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说下去:“对你来说,海因其实是个很好的榜样。但是在武力上你确实不如他,你的长处在于布局和指挥。然而,有哪个身手出众的猎魔人愿意听从一个低等猎魔人的指挥呢?当你苦于自己不能像海因一样出色的时候,却发现他原来也并非名副其实,而是开了外挂。”
顾颐笑了一下,不无讽刺:“在你看来,海因徒有武力,其实并没有指挥之能,而你有,却又偏偏因为武力太低而不能服众。如果魂戒在你手中,提高了你的威信,那么你能发挥比海因更大的作用。所以,你就动手了。而那个血猎,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在你心中,其实从未真正接纳过异种。你夸唐骥心胸宽阔,其实不过是违心之言,在你心里,根本就不认同他的做法。外人都说唐骥跟你一样对异种宽容,但他是真的宽容,而你只不过是装出来的。”
他紧紧盯着席勒:“你杀了海因,拿到了魂戒,你用它控制了康德,弄疯了小松,而今天,你想用它来对付我了,对吗?否则,你根本不敢一个人来面对我。你年轻的时候身手就不怎么样,现在老了,就更不用提了。”
席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你说得很对。我早就说过,你很聪明。”
顾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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