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是凶手两次都把尸体埋在了花坛下面,我总觉得这暗示着什么。公园、花坛,都是美好的象征,而尸体代表了死亡、腐朽、失去。倒是有几分那幅画的味道。”
“你也太敏感了,枯骨和花难道不都是艺术里的常见意象吗?”艾瑞克一脸并不买账的表情,“你这个逻辑就好像有一具女尸被摆成某个性-爱造型,然后你觉得所有运用了同样体位的成人电影都可疑。”
“但是那幅画上的花……”强尼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欲言又止,“我需要再仔细看一次。”
这时凯德已经开车绕回刚才那条街道,他特意放慢了车速。
“我想下去看看,诶,好像是家二手商店。”远远的强尼眯起了眼睛,这种店铺一般会以极小的金额收购各家各户不再需要的东西,然后重新处理再次低价卖出,一般都是以室内装饰为主。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问题,你坐这辆车穿着这身衣服公然过去岂不是打草惊蛇。”刚好赶上了一个红灯,黑色的雪佛兰缓缓地在店前停了下来。
为了不被人发现车里的三个男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凯德只好摇上了墨色的车窗。二手商店门口架起了好几幅画,就像什么艺术展览一样。强尼说的那幅画很抢眼:一双只剩枯骨的手,掌心相对,好像捧着一个无形的水晶球。粗细不一的黑色线条从指间向上生长,交织成了一片花团锦簇。其中花朵不尽相同,而最大的那几朵,盛放的花蕊正中都是一个简洁的骷髅。
“你们不觉得,那个骷髅的眼眶和嘴巴,很像一朵……三色堇么?”强尼小声地说道,车里一时间一片沉默。
“还有那些簇在一起的小花,是不是……有点像马樱丹?”强尼转头看向艾瑞克,“小鬼,你现在还觉得这仅仅是体位相同么?”
艾瑞克张嘴似乎要反驳什么,但是又合上了。强尼有些得意地向他挑了挑眉,你看,姜还是老的辣。
艾瑞克抱起双臂往后座上重重一靠,极力做出一脸依然不太信服的样子:“哼,要不是你先提起,我才不会觉得像!”
凯德一脚踩下油门:“记下地址,明天再来。”
这次死者的身份第二天就确认了,因为被害人曾经由于偷窃而留有案底。死者名叫弗兰克·杨,二十一岁,是一个经常出入皇后区的亚裔男妓。凯德去杨的公寓转了一圈,显然探员在那一带极其不受欢迎。没有人说的出死者具体的失踪时间,像他这样的职业彻夜不归是常态。直到人消失了几天还未能联系上后,杨的情人,和他在同一个亚裔酒吧工作的万小姐才报了警。杨的手机和杨一起失踪了,但是万小姐向警方提供了杨几个常客的联系方式。
而同时,强尼打扮成街头艺人的样子,去那家二手用品商店转了一圈。原来,这是最近格林威治村举行的一次公益活动,参与义卖的画作和工艺品都来自当地的艺术家志愿者。这次义卖活动所有的盈利都将捐给当地的癌症协会。通过二手商店的老板,强尼得知了那幅画的作者名叫奥利佛·罗斯林。他在格林威治村附近开有一家绘画工作室,算不上有名,但足以维持生计。
这幅画来自罗斯林一个主题为“死亡与重生”的系列,其中常见的图案包括熄灭的烛台、尸体的部分、倒翻的高脚杯和花、绿芽、太阳等等。强尼买下了那幅画,仔细看可以发现画中其实只有三种不同的花,如果说其中两种分别像马樱丹和三色堇,那么第三种形似郁金香。
艾瑞克听完强尼的汇报后面露难色:“你是在暗示我们应该把纽约全部种有郁金香的花坛都找出来吗?”
强尼扶了扶额头:“不,我是在暗示或许很快就会有第三个受害者。”
“你怀疑那个画家么?”凯德问。
“我刚粗略地看了他的档案,他有着不错的家庭背景,从小就热爱画画,规规矩矩的艺术本科毕业,还经常参与慈善活动。但是无论他符合不符合我们的侧写,”强尼说道,“我都希望明天能够去亲自拜访一下他的工作室,当然,是以一个粉丝的身份。”
艾瑞克趴在桌上用自己叠交的双臂架起下巴:“凶手处理尸体的方式可谓对这两场谋杀毫无悔意,一般这种破坏尸体的行为多见于仇杀吧?”
“我没有感受到他针对某一个群体的仇恨。两个被害人的职业完全不同,年龄相差近三十岁,体型种族都不一样。平时生活里也没有交集,一个常在城北,一个久居城南。如果要是仇杀,只能是个人恩怨了。”
“他们其实还是有共同特点的,比如都是有色人种,都几乎活在社会经济的底层,从事着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工作。他们都是那种最起码要消失几天才会有人想到报案的人。”凯德说道,“或许这就是他需要的,一个失踪了也不会马上有人来找的家伙。而那个人具体是谁并无关紧要。”
“再或许,他是真的打心里看不起受害者这一类的人,觉得他们是社会的蛀虫,死了也无所谓。”凯德补充。
“只针对弱势群体下手,这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凶手的信息。”强尼在会议室的空地上来回踱了几步,“他的能力有限,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许是因外貌、经济问题而深感自卑,甚至可能身有残疾。”
艾瑞克摇了摇头:“残疾不至于,能把一个成年人肢解力气肯定不小,而且这个人剔骨头的水平很不错,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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