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把手搭在木匣子上,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洞府外,水波浮在头顶似蔚蓝的天空,脚下踩着海底柔软的细纱,这是苍歧用咒术撑出来的结界,稍有动静他就能立刻感觉出来。
苍歧朝牧单点下头,让他带云大人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他来处理。
牧单对苍歧的能力丝毫不怀疑,将牧染留下来协助他左右,抱着云隙离开了。
三十三重天上,昊坞望着一干沉默的文武仙官,哗然大笑,神色狰狞,布满皱纹的眼角绷出隐隐跳动的青筋,“十日?哈哈哈哈,十日,朕就要看看他是如何用这些乌合之众在十日之后攻下朕的天下!”
青瀛藏在众仙之中,低眉顺眼看着自己靴前的白玉地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漠。
“方尺寒,拨三万天兵挡在第十重天前!替朕杀光那些腌臜的妖族!”
“臣接旨!”
“十方武将,给朕守在第二十二重天上,胆敢踏入天宫一步,杀无赦!”
“臣等接旨!”
青瀛静静听着天帝调兵遣将,心神早已经飞到今日云端之下那额心泛金的人身上,他低声咳嗽,听到昊坞唤住了他。
青瀛手持芴板,上前一步,“臣在。”
昊坞微微扬起下巴,神色莫测,“朕的孤刹军从未让朕失望,渊源宫主,你亦是,若非有你亲自前去大茫荒,祭出孤刹军,如今恐怕就难以将罪帝困在了北海上。”
想到那处无法言说的地域,青瀛脸色兀然一白,勉强道,“帝君谬赞了。”
昊坞勾起y-in测测的笑容,声音低沉像是从炼狱中传出,沙哑而又诡异,“但是还不够,青瀛,朕的功臣,但是还不够,你明白吗。”
青瀛苍白着脸,笔挺的后脊爬过一阵寒栗。
“朕要你去再去大茫荒,替朕召集更多的孤刹,这些所向睥睨的兵师会给你至高无上的地位,你要对朕的决定感到荣幸,他们会对你马首是瞻,听你调遣,到那时,朕要你带着孤刹守在第三十三重天前,亲眼看着那些卑微的妖族尽数死在天宫之前,你可愿意?”
昊坞脸上挂着荒诞疯狂的笑容,自以为是的已经在眼前勾勒出鲜血染红云端的画面,“青瀛,青瀛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朕的天下,谁也不能沾染。”
青瀛微愕看着昊坞,迅速垂下头,心底一阵悸怕,这个人疯了,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天帝疯了,被他身后的位置早已经逼疯了。
听着昊坞的大笑,他艰难的喘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骇然,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喉结滚动,青瀛拢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臣…臣接旨。”
直到走出天宫,青瀛还浑身发软,他抬眼望着仙雾缭绕的一片仙泽,苦笑着依住望不见尽头的白玉巨石柱,身边的仙官同僚各个风声鹤唳低着头,与他不断擦肩而过,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
“还能走吗?”
直到仙官鱼贯离开,药仙川穹才显形走了出来。
青瀛擦了擦额头的汗,“吓得脚软。”
川穹笑下,收住笑意,低声说,“进去一趟已经去了你半身修为,你可想好了,若是再进去,就不是能用药帮你恢复元气了。”
“不是我想进去,是——”,青瀛抿唇,“帝令不敢不从。”他朝身后的灵骁大殿看了一眼,摸着沁入手心的冰凉白玉柱,将声音压的更低,苦着脸说,“这哪是恩宠,天帝是在惩罚我和那些妖走的太近了……他还是不相信我。”
“那你呢,可否是要天帝信任你?”
青瀛摇头,眼睛发直,“我不知道,只知道木果子他爹,那根闷木头已经被天帝派人看住了,他是必反无疑,而我…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川穹还想说些什么,远处一列天兵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青瀛推了一把他,“你走吧,别管我,让我想一想。”
川穹点点头,迈出一步,又扭过头问,“那你觉得…苍帝可信吗?”
青瀛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回答。
碧蓝的海水在风中翻滚卷起细小而不停断的浪潮,海底洞府里,瀑布跟随半束天光跌进明晃晃的潭子中。
云吞是被咀嚼的声音吵醒的,耳旁吧唧吧唧声从他身前像一只小蚂蚁爬进他的蜗壳里,啃着蜗r_ou_又痒又难耐。
这声音陌生而又熟悉,让他总觉得哪里听到过,往细了想,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云吞浑身发疼,缩在壳里不想睁触角,若是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可他愈想睡,吧唧吧唧声就愈清楚的传了过来,回荡在蜗壳里,清晰而又深刻,搅弄的不知为何他也跟着饿了,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云吞这才懒洋洋睁开眼,抖着触角探出了壳外。
一只匣子挡在他壳前,云吞迷糊的晃悠着小壳爬过去,绕过转角,和一只绿豆大小浑身剔透的小小蜗对上了眼。
云吞心里第一反应想到,他还没见过这么点大的蜗牛,然后又一愣,快速的反应过来,这只极小的蜗牛好像是他生的来着。
云吞登时有点羞涩,他都当爹了,伸长触角小心翼翼碰了碰小小蜗牛的壳,“嗨~~?”
刚出生的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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