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年中遭了多少罪,遇到过多少困境,有没有想过我在北京一天天熬着,数着日子等你回来?
“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朋友也大多是泛泛之交,如果我死了,高兴的人只怕比悲伤的人要多。”楚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侯宏昌他们家,又缓缓的道:“你真应该让我死在医院里的。你现在把我弄回来,是因为你心里有气,觉得不甘心。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不关你的事。”韩越声音剧烈的颤抖着,听起来甚至有些狼狈,“我后悔不后悔,跟你一点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楚慈叹了口气,喃喃的道:“你还是把我送回医院去吧,我活不久了。”
他说完这一句,精神已经十分疲惫,重新闭上了眼睛。
韩越在他床边站了一会儿,默默的盯着他清瘦苍白的侧脸,仿佛这一刻时间突然凝固了。这间黑暗而温暖的卧室隔绝了世界,成为一个脱离时间和空间的漂浮的存在,除了此时此刻无声的凝视之外,别无其他。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楚慈平缓的呼吸沉沉响起,显然已经睡熟了。他现在精神非常不好,与其说是睡眠,倒不是说是在昏迷。
韩越几乎无声的退出了卧室,轻轻关上房门。
这一刻他心里其实非常混乱,不知道该干什么。两年前他设想过无数遍,如果找到楚慈的话他会怎么办,怎么发泄他滔天的怒火,怎么表达他刻骨的思念。他组织过无数遍语言要让楚慈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担惊受怕,如何的苦熬日子,但是当楚慈真正落到他手里来的时候,他却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有一个念头清晰的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不能让楚慈上刑场。
就算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不能背负着抢劫犯的罪名,被押到刑场上用一颗子弹结束生命。
韩越拿着手机,在书房里犹如困兽一般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拨了侯瑜的电话。
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侯瑜大概在吃饭,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问:“韩二?”
“喂,是我,我有件事想问你。”韩越吸了口气,沉声道:“你既然打算对付你叔你婶他们家,那至少得有点把柄吧?行贿受贿,贪赃枉法,cao菅人命,不管是什么证据你总得有点在手里对吧?我总不能,我总不能上中央纪委大门口去写血书跪钉板,你说是不是?”
侯瑜不是笨人,声音立刻就变了:“你怎么知道我要……”
“楚慈在我这里。”
“……那裴志呢?”
韩越没有说话。
电话两端一片压抑的沉默,过了好几秒,才听侯瑜猛的吐出一口气来,说:“我就知道……好吧,谁叫你混部队的,有实权呢。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知道了,可千万别转头就把我卖掉。说真的我有点怕你妈那种人,你要是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准告诉我叔我婶,到时候我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韩越厉声道:“我脑子抽了才告诉她!侯瑜我跟你说,就算你现在跑回去跟侯宏昌他爹妈站一条战线,我都要逼着你把他们家犯事的证据给吐出来!”
侯瑜吓了一跳:“你要对付侯宏昌他们家?”
“废话!”
“你你你,你不怕司令夫人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我靠,你敢为了那个工程师跟你家人翻脸?”
手机里静默了几秒钟,紧接着韩越的声音响起来,十分镇定而有力:“我敢。”
侯瑜被震得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唏嘘着连连摇头,叹道:“我今天真像是第一次认识你,韩二,第一次认识你……好,既然你愿意做这个出头鸟,那我也没有拦着你的道理。裴志毕竟是个商人,他家又慢慢由政转商了,有些事情的确没你后台硬。这样吧,我手边确实有些材料是关于侯宏昌他们家的,你抽个时间出来,我当面交给你。”
楚慈现在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韩越不敢拖,立刻定了第二天。侯瑜也没意见,再三叮嘱要保密之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韩越心里十分焦躁,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今天晚上就把那些材料拿到手。早一点拿到材料,他就多一分对抗侯宏昌他们家和司令夫人的底气。
然而晚上楚慈身边不能缺人。韩越必须时刻陪护在身边,一旦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他立刻就要把医生叫上来处理。
这个晚上韩越一夜没有合眼。到天色朦胧的凌晨,他才趴在楚慈的床边上,拉着楚慈的手,稍微迷糊了几十分钟。
其实这一点休息时间对韩越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毕竟十几年野战军生涯,执行任务的时候熬个三天三夜是常事。有时候打埋伏,几十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到下战场的时候身体疲惫过度,能不吃不喝狂睡两天。
也亏得他体制能熬得住,一边撑着楚慈,一边忙着对付来自家族的压力。如果换成一般人,在这种绝望局面的煎熬下,可能早就因为神经崩溃而倒下了。
他跟侯瑜约见的时间很早,两人几乎是一大早就在西京茶社见面。侯瑜用一个大的ems航空信封装了一寸多厚的材料,几乎都是各种收据和信件,韩越略翻了翻,摇头道:“你真是够狠的,这一下可以让你叔你婶进去蹲上好几年了。”
侯瑜点了只烟,反问:“我能有你狠?”紧接着他沉默了一下,又解释道:“只要我家老头子还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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