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你何苦呢……”诺站起来,只见一柄匕首已经直没入腹,鲜血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小滩,却不知他何时在谈笑风生间,举刀自裁……
“想当年……当年……希澈,你在想什么,当年又能怎样?”诺轻轻抚落了希澈的眼睑,从怀中掏出笛子,“我再送你一程……”
诺走出紫竹轩,丑时的大街,万籁俱寂,夜风轻扬,诺凄然一笑……
这一夜,迷梦也睡得不塌实,希澈的种种反应让他觉得有些担心,他吩咐了不让去看,心里又难免惦记。好容易熬到天亮,下楼来就看到希澈伏在桌上,招呼他两声,可是醉了吗?
轻轻一推,希澈就倒在了身侧的椅子上。
“公子!”迷梦惊叫了一声,楼上的小倌昨夜都没有接客人,此时,也都纷纷下楼来。
“怎么了啊?迷梦哥哥,怎么了?”小倌们纷纷叫着。
“公子……公子他去了……”迷梦已经哭到喘不上气来,希澈容颜宛如生前,隔夜的残妆尚未褪掉,绝美的容颜除了苍白,竟没有什么改变。
小倌们看到如此惨景,也止不住哭泣,紫竹轩一片愁云惨雾。直哭了好久,迷梦擦擦眼泪,强撑着站起来:“艺儿,你快去官府,给……给韩捕头说一声,让他来……其他的人……帮我……把公子抬到他自己房里头,给公子洗洗擦擦。”
几个小倌急忙过来,小心地将希澈抬回他自己的房间。那房间里彩色绸子的帐子帘子,此时看来都那么刺眼,房间里暧昧的淡淡香气,让迷梦想呕。将希澈放在床上,淡色衫子已经沾染得不成样子了。迷梦叹了一声,几个小倌已经打来了水,迷梦帮希澈将刀子取出来,再小心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掉,为希澈找出一件白绸衫子,换上了。身体已经僵硬,费了好大劲,才穿好了衣服。
“你……你就爱穿个白的,跟我说过多少回,当年唱小武生时,白衣胜雪,翩翩风采。可就是那一夜,没了处子身,那白衣服被染成血红……今儿你走了,就穿件白的吧,因为以后都不会再流血了,衣服也不会脏……”迷梦暗自对希澈念着,一边整理好他的遗容。把头发整齐地梳好,他迟疑了一下,帮希澈补了点妆:“他一会儿会来看你呢,你肯定不想他见你难看……”柔红的胭脂,蜜色的水粉,迷梦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但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把希澈的脸化花。
“金希澈!”一声咆哮从楼下传来。
“公子啊,他来了……”迷梦闪到旁边,几个小倌也急忙后退。
“金希澈!”韩庚恨不得一步迈进屋里,却在看到希澈的脸后瞬间僵直,“你们……谁准你们动他!谁准你们动他的……”韩庚的声音抖得厉害。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韩庚的话已经连不成句。
待最后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口消失,韩庚想要向前走一步,腿却软得一下坐倒在地上:“金希澈,你……你又耍什么……什么花招……起来啊!我交给你的事呢……你敢背叛我!你敢不按我吩咐的去做!你……”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韩庚本有吐血的旧疾,此时悲怒交加,旧伤复发。
“你……你死有什么用!你就是死了,你以为我就不恨你了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死啊,我允许你死了吗?罪……赎完了吗?”韩庚含着血,一声声无情控诉不停地吐出来。可是就是再怎么狠怎么冷的话,希澈也听不到了,“死了……就完了吗?欠我的帐怎么办?起来啊,我还没有……没有讨回来……金希澈……起来……希澈……澈……起来……起来好不好……”韩庚抱住希澈,泪水和鲜血洇s-hi了他的白衣,“澈……澈啊……”
想当年,小楼初见,你温柔,我多情。到如今,世事无常,才生离,又死别。那些是非恩怨,那些国恨家仇,我一命可能抵偿了吗?纵使余怒难平,我也无可奈何,只因为太累……太累了啊……
夕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小雪过后,天气有些凉了。基范的病时好时坏,昌抿碍于正均,并不怎么过来看他。正均倒甚是善良,常给这边送些东西。知道基范身子受不得寒,正均就给他送来了虎皮被褥,说是盖在身上就暖得紧。这天早上,基范只觉得心里发堵,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早饭时听说是正均的哥哥和昌抿的哥哥来了,前面大家都在忙着,基范本来想去看看的,他已经走到了前面,远远看着一个高大男人将正均抱在怀里温柔说着话,正均不停地点着头。基范心里一酸,正均可是给人捧在手心里的小王子呢……他可也有个哥……虽然是个拿不出手的戏子,但疼他爱他的心,却未必就比正均的哥哥差了,这样想着,基范心里难受,索x_ing也不去打招呼了。如果人家的哥哥知道他的尴尬身份,反正总不会喜欢他了,自己又干吗去自找无趣?
懒懒地回来躺了,心里委屈着,就想起了希澈。要是哥在身边,看着人家兄弟手足情深,也会疼爱地看着他,甚至还会教他些下三滥的招数,去夺昌抿的心吧。这样想着,也觉得哥哥很可怜,基范知道,哥哥的那些所谓招数,是根本没有用的,否则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生活得那么惨呢?
“哥……咳咳……基范想你了……”基范揉着眼睛,泪珠却从指缝中滚下来。
才躺下没多久,服侍基范的小宫女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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