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燕玖看向他。
“只是你和岳初走的太近了。”先皇道,“自古帝王无情,你可别是吃他几口饭,就把他当亲人了。要知道襄王府上,势力一天大过一天,早晚有一天,会起谋逆之心。”
“不会的。”燕玖道,“我相信小叔。”
“相信?”先皇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相信?他可是姓岳,不行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认为他会一心一意的辅佐你吗?”
燕玖:“为什么不会?在所有都冷落我,欺辱我的时候,是小叔他一心一意的待我!”
“一心一意待你?”先皇越发笑的不可抑制,“他凭什么一心一意待你,不就是凭着你是朕的儿子,未来很可能会登基为帝,而他,也将跟着一步登天吗!事实上,他也确实比他那倒霉老子更有远见,居然偷偷地辅佐了你,这么多年了,他为了教你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没少费心思吧?”
燕玖:“不是的,他不是……”
先皇:“我告诉你,未来你若想着坐稳了江山,近日必须要除了他,你若不忍,朕代你动手!”
燕玖面上蓦地凄厉,红着眼睛说:“不可以!”
先皇嗤笑了一声,“怎么,翅膀硬了?你莫不是还想着像对付你那几位哥哥一样,来对付朕不成?你搞清楚了,我可是你父皇,是你的生身父亲,比着那用甜言蜜语哄骗了你的岳初,我才是真的爱你!”
爱?生身父亲?
燕玖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管过自己的死活,如今居然有脸说爱?
受伤的时候,到底是谁在帮他上药?生病的时候,是谁抱着他求医?饿了的时候,是谁给他喂饭?渴了的时候,又是谁给他倒水?
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这么多年。
可这个骨r_ou_至亲的人,又给过自己什么?
把所有的怨气和不甘强忍下来,燕玖低头道:“儿臣不敢。”
“朕谅你也不敢!”先皇说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岳初那头,朕会想办法除掉的。这么多年了,他岳家风光了好几世,也该着让权了。”
燕玖眯着眼睛,道:“那父皇保证龙体,儿臣告退。”
说着,退出了御书房。转身的刹那,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反正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再死一个,也没关系。
那份虚假的骨r_ou_情,他过去求而不得,今后也不会再奢望了。
只有那个等在繁花深处,向他温暖招手的男人,才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归宿。
于是,先皇终于在一个y-in雨天,暴毙。
据太医所说,y-in雨天本就容易牵引旧疾,先皇已是残烛之身,稍有不适,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至急症发生。
一切听起来,有理有据。
便是本王,也压根没想过燕玖会为了我,而犯下弑父的罪行。
没错,他串通了太医,在先皇的药里下了毒,剧毒。
对外谎称旧疾发作,拒绝了所有太医进一步的验尸,直接将先皇下葬了。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燕玖顺利地坐上了皇位,君临天下。
而本王,稀里糊涂地当上了摄政王,除了上朝时参议国事,其余事情,我几乎不再过问。
君臣有别,如今的我们,是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了。
燕玖坐上皇位,原本只是情非得已。
可本王疏远他,却是为了明哲保身。
这场游戏,燕玖认真的太早,而等到本王想要认真了,却如何也认真不起来。
第74章
时光翩然,岁月轻擦。
转眼,燕玖已经到了十五岁。
他做皇上已经做的游刃有余,帝王之术也使的得心应手。
在朝上,他一副温柔和煦,宽切待人的模样,不以颜色,不以辞令,便驱使着那群老臣对他忠心不二,肝脑涂地。
他在朝堂之上时,恰如一缕清风,一阵甘霖,只微微一笑间,便化解了许多人的忧愁,滋润了许多人的心。
可等着散了朝,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却眉头一紧,自个儿陷入了纠结。
有那么一次,他喊住了本王,让我陪他吃个饭。
席间,他努力地为我夹菜添饭,嘘寒问暖,亦如本王曾经那样对他。
只是,本王却多出了几分拘禁,因为顾忌着君臣间的礼节,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与他谈笑自然。
他眼神里明显有几分失落,搅拌着面前的银耳粥,说道:“我有时候觉得,我不当这个皇帝就好了。做个闲王,在外设立府邸,我可以撵走姚书云,住到你的对面去。”
本王叹了口气,“路是自己选的,你既然热衷于权力,一门心思的当上了这个皇帝,那就该为国为民,好好的当下去。”
“热衷于权利?”他轻笑着摇摇头,“对皇权,我从来就不感兴趣。可这个皇位,我却非做不可。”
本王不明白了,“为何?”
“为何?”燕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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