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小女不慎染上风寒,今日无缘再为各位客倌当场献艺,骆某不才,只得代女出场,还望诸位海涵。”
“骆先生忒谦虚了,自从三年前尝过你的翡翠白玉羹之后,老夫至今回味不已,骆小姐虽得你真传,到底年轻,尚欠了几分火候,今日还望骆先生你再一展手艺,我等也能再饱口福。”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三楼包厢里的银发老者,在坐的人大都认识他,是个善名在外的老好人,人称张员外,在洛阳里有名望也有地位,原还有些不服气的愣头青们一个个都低头噤声了。
“原来是张老先生,承您看得起,骆某今日定全力以赴。起火!”这最后一声,却是骆三刀对身边那几个妙龄少女说的。
大俗楼,之所以有大雅之称,便在于每月月末的一天,当家人便会当众做出三道新菜,由当日所有客人竞价点评,自然能吃到大俗楼的当家人亲手研制出的新鲜菜色,于洛阳城中的人来说,是大长脸面的事情,毕竟,骆三刀的厨艺是受过当朝皇帝嘉许的。只是三年前,自从骆三刀做出一道新式翡翠白玉羹之后,便宣告退隐,每月的竞价点评便由他的女儿骆柔接手。
骆柔出道的时候,仅只有二八年华,却凭着一道踏雪寻梅汤而一举成名,那汤不过是寻常的鱼熬出来的鲜汤,可是其色浓白胜雪,汤头上飘着几片摆成梅花状的朝天椒,故名踏雪寻梅汤,其味道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这道菜充满灵气,食之令人通体舒泰,所以骆柔一出道,便得了一个灵厨的称号。
其实,论厨艺,骆柔比她爹鬼厨骆三刀还差了几分火候,洛阳厨界给她灵厨的称号,多半还是看在骆三刀的面子上,可是一般人哪里能分辨得出其中的差别,尤其是洛阳城里的年轻男子,每到月末的那一天,那是想着法儿的往大俗楼里挤,为的不过是一睹灵厨芳容,若是那家里有些钱的,自然少不得要参予竞价,吃一口美人儿亲手做的菜肴。
少女们手脚麻俐,骆三刀语声未落,她们已经将炉灶点燃,铁锅上灶。
“诸位,今日骆某所做的第一道菜,是小女悉心研究大半年,方才试验成功,此菜名为凤效于飞,主料为j-i,此j-i亦是小女亲手喂养,每日伺以的j-i,ng米中掺入十余种药材,不仅r_ou_质香嫩,而且有滋补之效。请诸位稍候片刻,待骆某做来。”
骆三刀三言两语将这第一道菜稍做介绍,大俗楼里的客人们睁大眼睛,正在想他这j-i是红烧还是白斩,又或是煲汤,却只见骆三刀手起刀落,在j-i身上各砍三刀,只是刀速极快,几乎无人看得清楚他究竟砍在j-i身何处,便是这各确三刀也还是他们猜出来的,立时爆出了一片叫好声,只因这三刀,正是骆三刀的独门刀法,亦是他名字的由来,据说骆三刀出刀,从来只砍三刀。然后不知他从哪里取来两根铁勾,竟将两只j-i吊在火中烤起来。
“原来是烤j-i……”有人窃窃私语。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那两只j-i在烧烤过程中,原本垂下的双翅竟然渐渐张开,摆出一副振翅欲飞的模样,只是拔光了毛的j-i,做出这种姿势,瞧着有些滑稽,然而却无一人敢笑出声,此种手艺实在是闻所未闻啊,他们虽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却始终不明白那两只j-i的翅膀因何会张开来。
骆三刀专心烤j-i,旁边的少女们也不曾闲着,刀光闪闪,却是在飞快地切着萝卜,红萝卜,白萝卜,胡萝卜,每种萝卜都切成了极薄的片,若是拿在手中看,便会发现那些萝卜片俱是一片薄厚,呈半秀明状。
慢慢的,烤j-ir_ou_的香味飘了出来,引得客人们纷纷吸动鼻子,好香啊,最纯正的r_ou_香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药香,让人食指大动,光是这份香味,便已让他们有不虚此行的感觉。正想着是不是已经快要熟了,耳里却听骆三刀暴出一声大喝,当场吓到不少人。
却见骆三刀暴喝一声后,他手中的刀飞快地挑起一片片萝卜,往j-i身上拍去,这速度委实太快,客人们只看见刀身反s,he出几道刺眼的光芒,根本就看不清楚骆三刀在做什么,只在几吸之间,光芒散去,大家伙儿才发现,吊在火中的,哪里还是两只j-i,分明是两只并翼齐飞的凤凰。
火已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两只j-i,不,应该说两只凤凰,那凤羽分明就是那些削成片的萝卜,胸前是白萝卜片贴成的绒毛,凤身是红萝卜片贴成的羽毛,上面洒了一层金粉,看上去流光四溢,尤其是双翅边的羽毛,借着恰到好处的火苗,微微烤焦,边缘向上翘起,外红而里黑,实在栩栩如生,而尾羽更是亮丽,胡萝卜片连成的长长的尾羽,同样在火温的控制下,由中段向下弯垂,而尾根处却紧紧粘在凤身上。凤头上,同样是用萝卜削成的j-i,ng致凤翎,凤身、凤胸、凤尾三处的毛色虽不相同,可是相接处却是用相近的颜色逐一过渡,一眼望去,两只五彩斑斓的凤凰仿佛振翼欲飞。
“好,好一个凤效于飞,j-i,ng妙绝伦,j-i,ng妙绝伦!”仍是那位张员外,望着这两只凤凰赞不绝口,“骆先生,这道菜老夫出二十两银子要了。”
大俗楼内顿时一阵哗然,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上一百只j-i了,果然是母j-i变凤凰,身价百倍。然而,这价格贵是贵了些,可能来这大俗楼的人,自然都吃得起,立时便有人竞价了。
“二十二两银子,只要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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