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关凌至死都不会再爱他,但他宁肯关凌不爱他,也不要再试图飞离他身边。
他老了,只想在有两个人的老巢过最後的日子。
他们走後,手术室里商凌再次断了呼吸,在医生抢救的时候,姜航默默地看著。
等再次抢救过来,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抢救又是在什麽时候时,姜航轻轻地开了口:“爸爸,凌凌要是没了,我可能也不行了,你把我们埋在一起吧。”
姜虎无法说话,只是吻著他儿子的头发。
“爸爸,你别讨厌他,他爱我。”姜航看著商凌的那半个肚子都被掏出的身体轻轻地说著,而他自己的脸,手,脖间,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灰白的颜色。
“我不讨厌他,”姜虎抬了抬眼睛,忍住眼泪,镇定地说,“你喜欢的爸爸都不讨厌,他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
“嗯,”姜航看著商凌,眼神有点痴,又说:“会没事的,有事的话,我去陪他吧,爸爸,他只爱我,谁陪他他都不会愿意,他脾气就是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姜虎的心疼得都不成形了,但还是笑著跟他视若为命的儿子说:“好,他要是走了,爸爸让他去陪他,爸爸没事,还有天叔帮你照顾我呢。”
姜航点了下头,姜虎忍不住去看他,看了之後还不如不看,他儿子眼睛里连眼白都是青的。
“凌凌……”关凌从恶梦中惊醒,他惊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的商应容,他喘著粗气问:“凌凌呢?”
“加护病房里。”商应容站了起来,把关凌抱了起来,往加护病房那边走。
关凌闭上眼睛平息呼吸,他已经没有任何心神去管现在的商应容,和现在这个人抱著他的姿势。
到了病房的玻璃窗看,看到姜航和姜虎,秦天天一家三口,关凌才恢复了一点神智,从商应容身上下来,问姜虎:“怎麽样了?”
“再过两小时,就可以进去看他了。”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未睡的姜虎把喉咙口的咳嗽忍下,对他说,“应该会没事,你别担心。”
这时商应容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关凌稳了稳心神,看了看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呆著的商凌,又看了看姜航,才想及说,“叫医生过来没?”
姜虎看著他笑了笑,笑中意味连关凌都分辨不清,“医生来过了,说航航现在没什麽问题。”
关凌皱了下眉。
“是真没问题……”姜虎苦笑,对著关凌含糊地说:“等凌凌醒过来再检查次,确定下吧。”
关凌岂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这时候他无暇顾及太多,也只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商凌醒过来的时候,姜航拉著商凌的一根小麽指,把头埋在了床单上,无声地把床单哭s-hi了……
眼看商凌担心得快要再次昏过去,关凌走他身边,微笑著说:“你没事了,他想哭,让他哭一会,没事,医生说他健康得很。”
商凌看了看关凌,得到关凌肯定的点头之後,这才眨巴了下瞪得圆圆的眼睛,试图伸手去摸姜航的头。
可他全身都不能动,他想动,但却一动都动不了,只能渴望地看著姜航的头顶,希望他的姜航能抬起头,让他看看他的脸。
可姜航一直在哭,哭得连姜虎,秦天天,阿清,洪康他们都无声地哭了。
“他吓坏了……”当商凌无助地看著他的时候,关凌解说,并低了头,亲了下商凌的额头,“他被你吓坏了,你让他哭会,乖。”
商凌没想到他还能得到关凌的亲吻,完全呆住了,好一会,才担心地看向还在哭的姜航,生怕姜航哭坏了。
看著他著急的眼神,原来微笑著的关凌也莫名地掉下了眼泪,并伸出手去摸姜航的头,劝慰他:“别哭了,再哭就要被你给吓昏了。”
可姜航这不眠不休的近二十个小时的害怕哪是那麽容易好安抚的,他只有边哭著边慢慢靠近商凌的身体,在有闻到他体温的气息时,他安静了好一会,才抬头,眼睛脸孔全部红肿的他,虎著脸对商凌冷酷地说:“你这辈子要是再压在我身上,我亲手打死你。”
商凌刚醒来,脑袋其实并不怎麽清醒,看姜航这麽冷酷,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事,觉得委屈,不由自主地掉下了泪。
看著他无血色的脸和那掉下的泪,姜航觉得他的心再次心如刀割,但他还是强忍住心疼,一字一句地对商凌说:“你……你……你……你……”
他想放狠话,想说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的这种会刺得商凌全身都疼的狠话,但在第四个“你”字出口後,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他狠烈地咬住嘴唇,把嘴唇交得全是血,再出崩溃痛哭失声。
他这一哭,心肠柔软的秦天天哭得都已经昏倒,姜虎抱住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他儿子一眼。
他怕再看一眼,他得心疼死。
这时眼看商凌心跳完全紊乱,关凌只能掐住姜航的下巴,并对商凌命令著说:“他乱了,你别跟著他乱。”
商凌唯关凌之命是从,听了闭了眼,大力地喘著气。
医生跟著护士这时已经全进来了,关凌想去扶姜航站起来,但他无力,这时商应容已经过去拉了姜航起来,并拉到了关凌的面前,关凌这时才有力气轻轻地姜航说:“你别乱,你这孩子,这时候别添乱,你要是出事了,你让他怎麽办?”
无人看到关凌这时脸色已经全无血色,姜航也没力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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