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首辅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黄乐松的事迹也有耳闻。
前些日子,方睿轩去拜访黄乐松,他就想要跟着去了。只是他师父不提,沈惠明也不好自己要求着去。
这次方睿轩说要带他去,怎么能不令他高兴呢。
能拜见这样一个当世大儒,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平日十分稳重的沈惠明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孩子气的欢喜笑容。
方睿轩看着沈惠明喜形于色的样子,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学问渊博,年纪不够大,也只是个孩子。
“为师前三次拜访都没有见到黄老先生本人,这次前去不管结果如何,他总会见我一面的。”方睿轩自信地道。
就像柳生所言,事不过三,黄家又怎么会那么不懂礼数。
“黄老先生虽然没有入世,年幼时曾经做过今上的伴读,对官场所知甚多。明儿若是能得一两句指点,对日后也是大有用处的。”他虽然经常带着三小只徒弟看官报,分析官场的事情,但是到底没有经历过那个旋涡。
所说所想的东西,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
而黄家后人,黄乐松二叔一脉还在朝为官,但是已经远离了政治权利的中心,长房一脉在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因为几代帝王下定决心要改革,所以改革的先行者黄新安黄首辅在太祖死后,不仅没有被报复,还继续被太宗皇帝重用,继续实行改革之事儿。
这一改就改了四个皇帝,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但是改革终有一日是要结束的,黄家现在谋划着慢慢抽身,着实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是,师父。”
“官场之事,若是黄老先生愿意提点与你,你就虚心听着,若是不愿,自己不可贸然请教。”方睿轩又叮嘱了一句。
“师父,我明白的。”沈惠明道。
又是一个月,休沐的日子再次到来。
方睿轩这次带着沈惠明又叩响了黄家的大门,果然如方睿轩所料,这次黄乐松亲自接见 了他们。
方睿轩和黄乐松见礼后,给黄乐松介绍了随之而来的沈惠明。
“这是在下的顽徒,姓沈,名惠明,去岁考上了秀才,今日带来让黄老一看。”
“十二岁考中秀才的神童,我亦听说过。”黄乐松淡淡道,“是个好苗子。”
黄乐松接下来考察了一下沈惠明的学问,发现沈惠明的基础十分扎实,涉猎的东西众多,想来是这位方举人的功劳。黄乐松爱惜沈惠明的才华,赠给他一卷自己临摹的前朝碑帖。
“方举人可有野心?”黄乐松问方睿轩道。
“不曾有。” 方睿轩想,他这几年所做之事,都是想做该做之事儿,何来野心之说。
“流芳百世是否算是野心,方举人所做之事儿,做好了这青史之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功过是非,还是交给后人评说吧,咱们又何必费那个神儿。我是个教书的,只想教好书,至于这身后事,自己看不到了,也就不c,ao那份心了。”方睿轩道,不是他建了个书院就真的能名垂青史的。
君不见,白鹿洞书院全国闻名,可是有几人能记得他当初的建造者呢?
他只是想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业,顺便帮原主实现心愿而已。
“哈哈,好一个是非功过交由后人评说,方举人也是一个洒脱之人呢。”黄乐松道,这个人比他想象中有意思。
“您过奖了。”
“不瞒方举人,老朽的确对你的书院的想法十分感兴趣,只是现在想法还只是个想法,连书院都没有建好,方举人如何肯定老夫会跟着你去呢。”
“书院再有两个月就会竣工,晚辈可以向您保证,晚辈在五年内必让这个设想成为现实。”方睿轩道。
“那方举人何不五年后再来。”
“实不相瞒,书院刚刚起步,缺乏专心研究学问的先生坐镇。就是方某有心给学生提供更多的机会,没有先生指引,还是徒劳,故而冒昧前来打扰。”方睿轩诚恳地说道,“况且,方某托大地认为,志在学问的贤人,对于建造这样一个学术的乐园,十分愿意亲自参与进来。”
“方举人此言差异,若是有这个时间,那些人更愿意用在研究学问上。”黄乐松道。
“晚辈倒是不怎么认为,研究学问清苦,且易于受困于自己的经验,经常与人交流,倾听不同的声音,即使不能完全认同,却也可以打开自己的思路,给一个从其他角度思考问题的提示。有如此多的好处,晚辈认为为此花费上一些时间,亦是十分划算。当然,这也只是晚辈的一家之言。”
“方举人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只是老朽避世,无意再去红尘中滚上一遭。”
“这点儿先生不必忧虑,先生大才,方某不会也不敢让先生做个教书先生日日教书的,只望先生能够每月去开一场座谈,给那些孩子长长见识。一年十二场的座谈,花费十二天的时间,也不影响您的初衷。”
他怎么可能将一群这样的大佛请去按时按点地上课教书,他又不傻,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和面子的。
方睿轩和黄乐松你来我往争辩了数回,黄乐松答应下个月有时间会去方家书院看看。
黄乐松答应方睿轩的邀请,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虽然是闭门谢客,也不接见那些上门拜访的学子,但是依然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搅扰的他并不能安宁。
日后每月去方家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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