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也将外衣套在身上,将我从杜擎手里夺过去,“乖,来帮我系扣子。”
我的手有些冻僵,笨拙地替他扣上衣扣。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搭在我肩上,很认真的端详我。
盯得我心跳也加速。
他钳起我的下巴,带着满口的烟亲了亲我,“因因… 好象有幽闭症的样子哦。”
“幽闭症又是什么东东?”杜擎在一边好奇地问。
孟廷将我慢慢推到洗手间门口,一手扭开了门。
我不出声,只是扳住门边,紧紧咬住嘴唇。
他残忍地拉开我的手指,笑着推我进去,拍拍我的脸,关上门。
我倚着门坐下来,抱住自己,不给自己发出声音。灯也随即熄了。只有嵌在墙上的排气扇在转,透出旋转的微弱的黑夜里的光影。没有窗的小小浴室,水龙头的水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我感到自己,渐渐透不过气来。
…… ……
门终于开了,他找到角落里的我,唤我,“因因?”
他过来拖我,“因因,怎么啦?不要吓我,说话啊因因?”不停叫着我的名字。然而那么遥远,我不确定那是,在世界的哪一边。
只是冷。身体已经冻僵了,如隔着,一层冰。
“对不起,因因,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怕……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回来,谁知道被那些该死的家伙灌醉,醒来就已经是下午了……”
“我一醒就超速的赶回来… 因因,乖,张开嘴巴,牙齿不要咬得那么紧……”
“好了因因,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一直抖一直抖的,全身都好冷。”
他用毯子将缩成一团的我紧紧裹住抱在怀里,一遍遍亲吻我的脸,把我冰凉冰凉的手放进他的毛衣里头,紧紧裹住我的颤抖,“不要怕,因因不要怕,我再也不会关你……
我只是…开个玩笑…..因因…我好喜欢你…”
那个下午。
他终于撬开我的牙齿,用毛巾垫了半边牙关,嘴巴含着温水一口一口度给我。我好象从冰窖里慢慢地解了冻,渐渐找回知觉。
“因因,你吓坏我了。”
我望着他,大我一岁的顽劣少年,他随心所欲的冷酷以及温情,令我不知所措。
“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因因。”
我摇头,却止不住泪珠不停地滚出来,手指紧紧扣着他的毛衣。
其实,很多次被哥哥那样关起来。每次都是给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家人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反应,养母总是骂我,“又抽风,关一下就抽风,真是讨厌的小孩。”
我也习惯了,缓过气便自己爬起来。也不敢哭,哭了更会挨骂。但是习惯了痛,不是并不会痛。
我挣出孟廷的怀抱,爬到沙发的角落。
“还在生我的气吗,因因?”孟廷跟过来,用毯子围住我。他的声音异常温柔,令我不忍置之不理。虽然坚持着不肯看他凝视的眼睛,却仍然极轻极轻的,摇摇头。
孟廷却很开心的样子,本来顾忌着我的反应,而不敢靠我太近,这时却心安理得地将我一把扯进怀里,扯得我很疼,也不自觉,“我们出去吃饭吧,因因肯定饿坏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餐馆吃饭。
都是一间一间的小室,很矮的木桌,坐在铺了席的地板上,很多碟看起来怪怪的陌生的食物。孟廷说是日式料理。
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咽,也说不清是好吃还是难吃。
孟廷关了拉门,靠过来我这一侧,“因因这副可爱的样子,倒真的好适合这里呢。”手便伸过来揽住我,“好吃吗?”
他夹了一块紫菜寿司叼在口里,凑过来,我半个身子被他箍着,只好张开口让他得逞,他将寿司填进来,舌尖也跟进来扫了一圈。
我狼狈地挣脱开,想把口里的东西吐出来,却被他摁住嘴巴,扳仰了头,被逼囫囵着咽了下去。
噎得俯在榻塌米上咳了半天,又被他趁机灌了半杯清酒,又苦又辣。
他再靠过来,我便不禁后缩着躲开。
“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别那样别扭了因因。”他仍然过来扯我,“再不过来的话,我要生气了。”
我有些怕的不敢再躲,他却扯我过去,直接将我按在榻塌米上。摁住我企图挣扎的双手,低头吻了下来。扫荡般地恶狠狠的吻,直到我无法忍受再度开始挣扎,他才抬起头,气喘着,“好喜欢这样被强迫的因因。”
我趁着他失神,悄悄从他手臂间的缝隙钻出来,缩在墙角。
他独自坐起身,为自己斟了杯酒,默默地喝。
“因因是不是特别恨我?”他咽了一杯酒,忽然回头问我。
我倚缩在墙角,一时不知应否回答他的话。
“孟廷…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说出这样乞求的话,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止不住的涌出来。
“…之前的那些钱,我会慢慢还给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真的…好累……” 仍然忍不住再次试着乞求他,但并不抱任何希望,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孟廷果然恶狠狠地拧过身捉住我,红着眼睛,扑面的酒气。
“不要打我… 你醉了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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