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的脑袋轰地一下,当时就有点失魂落魄,他喃喃追问:“你说退市?成废纸啦?那……那那……那买它的人呢?”他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那人重重地一甩扑克:“老k!”
然后翻了他一眼道:“股票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大门口贴着呢,愿赌服输,这么多股票谁让你选它啦?”
张胜眼睛都直了,他迈着太空步向门口走去,整个身子都像被掏空了一般。
打朴克的一个络腮胡子甩出一张牌,问对面的那人道:“你说什么呢,不是说蜀长红有庄家非法交易要停牌调查吗?谁说退市了?”
一脸纸条的人抓着纸牌嘿嘿笑道:“嗨,就这傻b还炒股呢,不忽悠他忽悠谁啊?”
可惜,张胜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就象死掉了一样。
这种事让现在的人听起来可能觉的是匪夷所思太过荒诞,但在当时并不稀奇,投资者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还有人赔了钱要求证券所赔偿的,因为他一直把股票当成保本保息只升不降的国库券。
张胜也是这些无知者中的一员,其实他只要向玩股票的同事诉说一下不幸,就能明白这不过是别人忽悠他的一句话,但他那时过于敏感,自尊心强于一切。自已输的这么惨,一旦向人打听,很快就会在厂里传开,他丢不起那人、不愿意被人耻笑,于是这份痛苦就只能深埋于他的心底了。
那天,张胜失魂落魄地回了单位,晚上自已都不知道怎么骑车回的家,一晚上功夫,他就起了满嘴的水泡。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但凡有股票信息、或是有人谈起股票,他就立刻走开,听都不听。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是无比沉重,整整半年都没缓过气来。
当时正是国有企业转型,大批工人下岗的年代,大多数工人脑子里还固囿在旧的思想里面,没了正式工作对那些一老本实的工人来说就象天塌地陷一样,对生活充满了迷茫。三星印刷厂在这个大时代也不可避免地经历着打破旧有体制、改制改型的阶段,每个人都经历着这种改革的阵痛。
在这纷芸变化的年代,新旧体制有破有立的时候,人们普通有一种迷茫和无力感,找不到人生的目标,只能随波逐流,静静地等候着命运的安排,谁也不知道自已的未来如何,所以也格外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下子赔光了所有,对张胜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一个人从来到这人世间,从充满棱角和斗志,直至踏入社会,在这命运的大河中象一枚不断冲刷的小石子,最后都磨成了圆滑的鹅卵石,如果没有特殊的机遇、特殊的命运,很多人身上的闪光点都会渐次消失,最后平庸浑噩地度过一生。
张胜如果不是经历了赔光全部积蓄、下岗失业、创业失败的一连串打击,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今天又怎么会有勇气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现如今,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关系和势力,他所认识的人里,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只有徐海生,也只有拉上徐厂长,他这只小蚂蚁才可能吞得下这条大鱼。
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当这种机会对他来说已不只是牟利,还是谋取生存权利的时候,也就更富吸引力了。
“我同意!”张胜一字字地说着,心头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第009章 好事多磨订亲宴
张胜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个机会他不能错过,不想错过就要借助徐海生的力量。否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桥西万座高楼平地起,尽管事先得了消息,也只能做个看客。
而且,由他来牵头贷款未必全是责任,同时也可以让他掌握主动,因为贷款买的地皮必定是落在他的名下的,一旦消息属实,徐海生没办法甩开他独享胜利果实。如果现在自已连这风险也不担,而是全部由徐海生来运作,开发桥西的消息一出来,徐厂长随时可以自已卖掉地皮,他仍一无所有。
徐厂长听他答应,展颜笑道:“这就对了,年轻人,得有点闯劲、干劲。做什么事都需要担风险,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光想着坐享其成,是不会有人把大蛋糕送到你嘴边上来的,既然你同意,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张胜说:“好,不过利益分成咱们也得先说明白,如果投资成功,如何分成?”
徐厂长笑吟吟地说:“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四六分成,我六你四。小张,除了提供这信息,你可没有别的可以投入呀。”
张胜微微一笑,摇头道:“徐厂长,现在信息才是发财最重要的因素,况且……我并不是没有别的投入,我承担了全部风险,对您来说,这是一笔有赚无赔毫无风险的买卖。”
徐厂长微一蹙眉,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分?”
张胜直视着他,毫无畏缩:“五五分成!成了您可是白拿一半,输了我要担上银行债务的!”
徐厂长静了静,忽地豁然大笑:“哈哈!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呀。”
他摸摸步巴,狡黠地说:“小张啊,可是你要考虑到,离了我,你可根本没有可能去做这件事啊。一旦成功,这四成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做人……不能太贪啊!”
张胜吸了口气,头一回人这样认真地讨价还价:“徐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明白您在其中起的重要作用。可是既然是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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