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贿赂过早年的权宦刘瑾,甚至策反了后来的宠臣钱宁,就连杨廷和也收过他的钱财,但他却没能够收买江彬。
因为宁王跟江彬的死对头钱宁走的很近。
这本来没什么,如果宁王的目的不是为了造反的话。
江彬原先也不知道宁王想造反,但他在与钱宁勾心斗角的时候顺口泼了一盆谋逆的“脏水”给宁王,好拖钱宁这个所谓的“帮凶”下水。
只是之前朱厚照没信他的话罢了。
江彬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恰巧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了出来。
元让并不是马不停蹄在赶路,而是相当于游山玩水一般地拉着沈砚四处溜达晃悠。
可就在路过两淮之地时,他意外的撞见了……卖私盐的。
贩卖私盐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因为若是私盐泛滥,不但使户部的税收锐减,这私盐的质量也得不到保证。
但还是有很多人冒着杀头的危险饭卖私盐——无他,利润回报极其丰厚。
私盐的质量虽保障不了,却比官盐便宜太多。成本还低,卖出去至少翻了几十番甚至更高。
可朱厚照这次的动作,很大程度上就是针对朝政的税收去的。毕竟无论他要干什么,都得让国库有钱才行。
于是这次税收方面的改革,朱厚照就想要专攻这几百年来的“灰色地带”了。
这一下就恍如沸腾的油里面ji-an了冰凉的水珠子,炸开了锅。
在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那些人还能冷眼旁观,甚至把别人的倒霉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可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了,谁能高兴的起来呢?
更何况元让发现的这群人还不是一般人——基本都是乡绅级别,跟一些朝廷官员有着沾亲带故的密切关系。
他们不敢顶着自己的名头卖私盐,多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可利润却到底还是归他们的。
这次出来,朱厚照还给元让造了个低调却能横行霸道的假身份,到了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元让耐心等他们散去之后,上去找了个浑身上下似乎都写满了“我是土豪”气息的人搭讪。
沈砚在一旁微笑着看元让——任他玩,若是玩得过火、玩出事情来了反正还有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虽然元让很少有玩脱的这种情况就是了。
正要归家的穆穗乍一看这两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顿时有些警惕。
方才才刚做完心虚的事情,又看见两张生面孔,任谁都是警惕的。
况且这人还生的一表人才,看上去并不太像是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
于是穆穗就问元让你这是要干啥呀。
元让亮出那个假身份,然后神神秘秘地告诉穆穗——我这儿有一堆私底下弄的盐,想请你帮忙卖掉。
这个假身份说起来还是很有分量的,也没跟朱厚照扯上什么关系。
穆穗有点心动。
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么。
但他却在利润方面和元让产生了些分歧。争论一番后,穆穗邀请元让去他家详谈事宜。
元让一笑:“好。”
这家伙真好骗!
穆穗也回了一个显得十分真诚的笑容:“请。”
这小子真好骗!
原本四六分已经是穆穗赚了,可这小子不但提出了五五分,还有些忐忑地问他是不是不合理。
一看就是第一回 卖私盐的!
……
酒过三巡,穆穗的胆子有些壮了。
元让瞅见他的面色,适时地对他表达了对新政的不满。
穆穗并没有立刻上当,而是把新政狠狠夸赞一通,直道帝王的英明之后,故作疑惑地问:“兄台可是哪里有不满?”
元让其实这会儿已经有点虚了——毕竟自己不擅长当间谍一类的人。
见元让愣住了,沈砚“从善如流”地一笑,意味深长道:“这政令……怕是罔顾民意啊。”
沈砚的语调自然而然放得悠长,声音犹如春风附耳,却丝毫不显弱气。
元让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改革税制那部分貌似是先生拟的吧。
自己说自己坏话什么的……反正元让是没办法像他那样做到一点情绪都不外露,仿佛真的置身事外一般。
穆穗一拍大腿:“兄台此话可当真?”
沈砚的食指轻轻一点银杯,淡淡道:“自然是句句出自真心。”
他的坐姿并不像元让一样洒脱,而是透着一股闲适的雅致。君子端方这四个字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从容坦荡的神色又使得沈砚看上去极其令人信服。
不管元让信不信,反正穆穗是信了。
穆穗朝他们神秘一笑,把声音压到最低,却依旧难掩激动:“当今血脉不纯,偏信小人,暴.政施民,我等当替天行道,揭穿皇室血脉已乱的真相!”
元让勉强维持着一脸赞同的表情,实际上他心里面已经笑开了花。
大兄弟,你这智商要是能成功上位……还不如指望朱厚照主动下诏禅位给你呢。
也不怪穆穗相信他们相信得太轻易,事实上元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从搭话起,沈砚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引导和暗示穆穗的一举一动。
鉴于朱厚照在某方面的种种神助攻,沈砚不介意帮他解决一些轻而易举的小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元让认真脸:“我对妻子极好。”
沈砚登时被他逗乐了:“该唤夫君。”
元让叉腰:“不信你去问问杨廷和,让他来判断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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