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庭云自觉自己和秦渝的关系有些缓和,却一直停留在一个尴尬的水平线上,不近也不远。他叫秦渝出来,秦渝多半是会答应的。可如果他不主动,秦渝也并不会联系他。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社交朋友那样。
柯庭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但他拿不准秦渝目前的感情状况,比如和步淼淼的关系——于是就有些却步,生怕自己的解释和告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尸沉大海,连这朋友的遮羞布都要被□□裸地扒下来,摊平了晾在他做过的错事前。
演唱会之后,秦渝明显地忙了起来,连大分都几次抱怨说总约不出来他:“我就说吧,进什么公司啊,一周五天,四天半都在加班,还得跟人勾心斗角的累不累,跟我一起干多好。”
说这话时,他正缩在柯庭云家的沙发上,柯舒朗住校不怎么回来,柯庭云刚刚搬过来没几天,因此屋里的暖气还没装上,只能凑合着用刚买的暖炉取暖。
大分被这干燥的暖风烤的喉咙又甘又涩,连着灌了好几杯水:“我在西华街那盘了个店面,不大,打算给舒朗。她不是毕业了在找工作么,正好开个店,自负盈亏的,挺好。”
他仿佛没看见柯庭云递过来的眼神:“咖啡店。我记得她特喜欢喝咖啡,这玩意也好研究,她琢磨琢磨准能上手。”
柯庭云瞪了他几秒,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送个店面?”他一瞬间想脱口而出:你这是帮忙还是包养?好在他犹豫了一下,知道大分对柯舒朗这么多年都是敬爱有加,才把这话咽了下去。
大分愁眉苦脸:“现在女孩子找工作多难啊,舒朗念的又是文学系,竞争太大了,我看她学校家里两头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心疼。”他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敢说,我把这店给她,什么也不求,我就希望她好好的,不用受委屈,不用看别人脸色。”
柯庭云:“舒朗知道吗?”
大分:“我还没跟她说。”他自己也有些忐忑,觉得拿捏不准柯舒朗的不冷不热的x_i,ng子:“下周开业,你们都来,我当面跟她说。”
柯庭云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晚上柯舒朗回来,就看见柯庭云靠在沙发上,她看见自己哥哥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毛衣,头发柔柔顺顺地垂在额头上,五官浸在暖光里,就仿佛看见了数年前那个护着自己、瘦弱又倔强的少年。
一点没变。
柯庭云就是要等她。
他把做好又凉了的饭菜热了,又给柯舒朗拆了一盒补血的营养品,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了这顿饭。
也许是灯□□氛都有些温馨,柯舒朗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感觉,她喝了口汤,觉得四肢都从疲惫僵硬的状态里恢复了:“他俩……还好吧?”
他俩指的自然就是柯父和柯母。
柯舒朗都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想起他们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就是柯萍联系了医院,派了车来接柯父的时候。那也是她考上研究生之后的事了。她记得自己站在家门口,看着柯母拎着大包小包的钻进了车里。柯父从大病一场失去了劳动力之后,柯母就憔悴了许多,背也有些佝偻了。她显然对此行很是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大概是觉得有柯庭云和柯萍在,自己也能卸下了担子,因此十分c,ao心里八分轻松,也就没有很在意车外的柯舒朗,等车要开动了,司机师傅回头问她:“不跟你女儿告个别?”
柯母领会了,有些不耐地招手让柯舒朗过来。
柯舒朗和她面面相对,听她例行公事一般地念叨了一遍要家人不在要照顾好自己云云。柯舒朗只能茫然点头,那一刻柯母忽而就心软了一下,那点子被时光和争吵消磨的差不多的骨r_ou_亲情就涌了上来,就有些不舍地摸了摸柯舒朗的脸:“以后,找个好男人。”柯母说:“别找你爸那样的。”
柯庭云没瞧见柯舒朗的神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听到有人问起柯父,还是犹如心头梗了刺一样,说不出的膈应和难受:“还好,医生说好好休养,按时调理,就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明明已经长大,明明那个人已经老去,可他给予的y-in影却挥之不去,多么可怕。
柯舒朗:“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柯庭云愕然了一下,大概是没想过柯舒朗会说出这么有亲情味的话来。他想,如果是换了别的兄妹,大概会一吐苦水,把自己的委屈和烦恼向家人说一说,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或叹息,或感慨,总之是一副很和和气气温温暖暖的样子。
可柯庭云做不到。
他习惯了。他宁可把这些见不得人的都藏在自己心里,也不要扒开了血淋淋地给别人看,然后换来一句不痛不痒的“你辛苦了”。那样就太可笑了。
临睡觉的时候,柯庭云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看着秦渝的名字和电话,拇指在冷硬的界面上轻轻抚摸着。他倒不是想给秦渝打个电话,他只是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因为暖气还没装好的缘故——所以整个心都有点凉津津的泛冷,好像只有看着秦渝想着秦渝的时候才稍微温暖些。
然后柯庭云就听见客厅传来细碎的声音。他穿了外套出去一看,居然是柯舒朗在看电视。还是个悬疑惊悚片,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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