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生气……,”
——你要如何才解气?我依你。
——以后别在我面前使这些手段,我的剑不认人!
——这样你便不气了?
席子期无措的哭喊道,“我不气了!我不气了!”他摇头道,“我求你!求你!啊!江无浪!不要!”
“我不要……,”像是赌气般的回答,江溢开口,“我知道你怕……,”
世人眼中的桑让仙子最怕召鬼和行尸,这件事世上除了他自己,只有江无浪知道。
“江无浪!”席子期口吐鲜血,撑着一口气扑到他身上,喊道,“我不许!绝对不许!江无浪我不要你救!死也不要!”行尸扑咬到席子期身上。
江溢嘶吼,“谁敢动他!”
两位召鬼冲出,顷刻将行尸打成碎块,同时召鬼也倏然消失。
“有趣有趣!这种程度了都能召鬼。”黑衣人拍掌。
席若白面前的行尸倒下,他直愣愣看着甘青司的方向,元夕已从他手中脱落,他身子麻木,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他还是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他怕倒下便再也见不着那人了,席若白硬生生咬破舌头强撑着最后一缕意识。
“开船!”
“甘夙冶……,”席若白蹒跚着往前走,“甘夙冶……,”
冰冷的水灌入,席若白仍旧不停。
甘青司看着他慌乱的脸尽是苍白,看着他踏入泥沙混杂的江水,看着他叫自己的名字,封鬼的他力气使不出半分,就连叫他回去都做不到。
那个白衣翩然的席若白,甘青司一片树叶都不舍得让他沾,又怎舍得他如此。
一点脏乱都受不得的席若白,下摆全是污泥,几乎要栽倒在江水里,他却仍是前行。
他想跑,他想离得近一些,可是就连向前挪动一步他都再无余力。席若白的唇已尽失血色,摇摇欲坠。
甘青司心一横,强忍胸间的痛楚,厉声一喝,眉心黑点突地四散,召鬼立现。
黑衣人没料到他能强行破封,急忙抽身后退,蜀卿飞快带走靳谌和席真,而云锦与黑衣人搏斗,侯征和徐仲都在与黑衣人召鬼相拼。
忍着四肢百骸的扯痛,甘青司飞身来到席若白面前,“别走了,我在这。”
席若白撞在他身上,靠着他的肩轻应了声,终是昏死过去。
黑衣人见召鬼被除,本想再次召鬼的他看见远处跑来一行人,当下停在船上没再追赶。
万俟云寥在接到席若白消息后就立即派人赶来,看到眼前惨状当下命人去救。
甘青司抱着席若白从河岸走来,万俟云寥飞快上前,就听得他一句接住他。手刚接过席若白,甘青司便倒了下去。
第一日万俟云寥忙得心力交瘁,为照顾倒下的四人c,ao碎了心。直到第二日甘青司和席真转醒他才得闲。靳谌休息一阵也好了大半。席真轻微的皮r_ou_伤也恢复得快当。甘青司除了脸色不见好,人倒是活蹦乱跳。
江溢就很惨重,虽然他修的是鬼气不会被侵蚀,但行尸啃咬伤的是骨r_ou_,要生r_ou_补血,绝不是小事。万俟云寥厚着脸皮向平骏王讨了不少珍稀药材,最后全靠甘青司给他修造鬼气,才捡回一命。
席若白不知何原因,却是在第三日悠悠乐曲中才得以苏醒,他睁眼面前便是甘青司。他就这样望着,一开始眼睛都不眨,而后睫毛扇扇,最终盛满笑意。甘青司坐在他对面吹埙,足足吹了半个时辰。
席子期醒时房间只看到提神香盏的袅袅烟气,口渴难耐的他刚走到桌边,就听见痛苦的喊叫声,一声一声皆是敲进他心里,痛得他喘不过气。
他弯下腰,死咬着嘴皮,才不让呜咽声溢出来。他从未听过江溢这般叫声,他也无法想象如何捱过这痛苦的煎熬,他只知道那一切本该是他受的。
江溢清楚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以为从前经受过的已是最痛,可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
“司青兄,你别太用心,到时候我没死你先倒了怎么办?”这几日温养他鬼气,给他修身的人是司青,这样的负荷对他很危险,江溢不想拖累他。“你破了封鬼,不能乱来。”
“所以你得赶紧好起来,现在的我召不了鬼,万一那群人再来,我就惨了。”甘青司可怜兮兮道。
江溢知道封鬼的后果,当即吼道,“你还不停手?鬼气耗尽你这辈子都别想召鬼了!”
“你只要把你的乌鸦嘴闭上就好,我们修鬼道的言灵顶顶的准,你再说话当心我拿猪r_ou_塞你背后补空缺!”甘青司嘴巴上忙活,手里也不闲着,细细密密的鬼气流淌在江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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