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哲没有看付辰,他的目光无焦点地放在远处,他平静地说:“我看见我爸把我妈推下了楼”
付辰所有的震惊和惊讶在莫哲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就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心里泛起的丝丝凉意。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莫哲为什么当时没报警,因为杀害他母亲的是他另一个至亲。
他夹在两者这间,母亲去世的伤痛都来不及转为对凶手的恨意,就被父亲请求的眼神怔住了。看着留下母亲面目全非鲜血淋淋的尸体,又看向他敬重如山的父亲,他选择缄默了。
所有的伤痛都隐在了他漠视的抉择下,他看着他父亲在警察面前颠倒是非,他看着父亲在葬礼上悲痛万分,他看着这一切像一场可笑的默剧一样在他眼前上演。
莫哲说:“我爸这么多年因为这事从来都不管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愧疚尼,还是继续堵我的嘴”
莫哲心想:我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帮凶,付辰倏然间想到这个词。可是付辰又想到莫哲这么多年连春节都没有回去,怕是他自己就给这两个字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自己将这件事独吞在心口,任它腐烂生蛆,任它折磨自己,然而这又能减轻多少愧疚尼。
付辰一时心里被心疼搅的天翻地覆,恨不得以身相替才好。付辰侧身抱着莫哲,此时才觉得自己口拙,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连心疼都硬生生卡在嗓子眼。
莫哲伸手按着付辰的后脑,轻笑着说:“怎么了?我都还没哭尼,你这就哭了?”
付辰蹭了蹭发红的眼圈,抬头没好气地说:“我正想心疼你一下,你别破坏气氛好吗?”
莫哲连忙道:“我的错,我的错”他张开手臂大有等着投怀送抱的含义,虽然付辰人还扑在他怀里。
付辰一腔心疼都被他打翻了,憋了半天的安慰话也没说出口,顿时有种不上不下堵住的感觉。
莫哲跟他一样都是从不把心事示于人的x_i,ng子,难得他在他母亲的墓园开诚布公的剖心一会,要是忽略过去了,莫哲可能就再也不谈了。
付辰依旧抱着莫哲,在他怀里轻声说了句:“有我在尼”
一句话就将莫哲装腔作势的假装打裂了,莫哲扯了扯嘴角还想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可他天都没挤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环住了付辰。
莫哲比付辰大几岁,不光多吃了几年饭,也多长了几年经验。他一个人这么多年在外面飘荡,不着家没落处,堪堪过着日子。那端父亲领着争端的事由私生子进门他也没管,他对这个家除了糟心还有一大堆的厌烦,或者还有些胆怯。
人人称道的富商莫上法当年干过的命案,只要莫哲不在他眼前晃,他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父子两之间都想把这事捂着,又都被一条至亲的人命压着,顿时都生了不见彼此的心思,一起粉饰出一场如无其事。
莫哲再怎么愧疚也不会不来拜祭自己的母亲,他父亲大概是把这墓下埋的一条人命忘了,又或是没脸来祭拜。
这些陈年旧事说起来就有一大团的扯不清的线团,里面纠葛了一系列的伪装和粉饰,到如今莫哲会提起也不过是想对付辰敞开自己的过去。
虽说这个时间段,墓园边并没有人,但两人大男人在空旷的马路上抱半天还是会引来奇怪的注目的。
莫哲手依旧抱着付辰问:“还要抱多久?”
付辰一巴掌拍开莫哲的手,退步离他两尺远。他张口想吐槽莫哲两句,又觉得跟他的不要脸简直没法对抗。遂独自踏步走开,留莫哲一个人在原地。
莫哲看惹恼了付辰,忙在后追道:“哎,等等我啊”
春节的几天,各家各户都忙着走亲串门,付辰和莫哲这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就舒舒服服地过了几天懒日子。日上三竿才起,夜入三更才睡,几天下来,全身似长了一副懒骨。
春节最后一天元宵节,付辰死皮赖脸堪堪把莫哲从屋里拖了出来。带着寒冬最后一丝寒气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把一冬的冷气都晒没了。
车开到开湖县的关厢桥,这一带是有名的古镇,青砖绿瓦间挂了各色各样的灯笼。有美人遮面,有兔子扑食;有玲珑九转,有灯火阑珊,一下子这里成了人们春节最后争相斗艳的地方。
沿外围城墙走完一圈,慢慢踱步在人群接壤的青石板上时,天已经乌黑了。一盏盏灯笼像一瞬间被打开了开关,争相在屋檐,在树角开始了一天的生命。
付辰手里提着一盏青色油纸画就的小灯,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串莫哲不断买来的小玩意啊。
付辰跟在莫哲后面,一路观摩了莫哲花钱随心所欲,使唤人不手软的行为。
“你要是再买下去,就只能挂我脖子上了”
莫哲回过头打量了一遍付辰,半响后,将付辰左手的小灯接了过去,反递过来一串j-i零狗碎。
见付辰虽然无语却乖乖地接了过去,莫哲捉弄人的心思才歇了。莫哲噙着一抹笑容揽着付辰进了一家招牌小吃店。
莫哲怎想自己心里还有这等偶尔捉弄的心思,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除了开头几年,剩下的时间他过的肆意随心,一点都不愿委屈自己。说的好听点是放荡不羁,说的难听点就是冷眼冷心,少有人能跟他贴近。他明里除了还存有一点责任和义气,内里却看不惯世人的一套俗情,连他喜欢付曦也喜欢的矜持和高高在上,一副“我喜欢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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