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此很是不便,这就走了,我说的话还望哥哥能好好考虑。”说完,陆旷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昀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很快枕头就被打s-hi了。那个护他爱他的温柔女子,就这样去了,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而他作为儿子,却并不能为她做哪怕一点事情。
陆旷所说的那些话并不能打动陆昀,他自小受尽陆府恶待,除却郑氏外对那里并没有什么感情。怕是想到了这一点,陆安贤就拿郑氏的身后事来威胁陆昀,但陆昀看事情真切明了,他心里有如明镜,他不会为虎作伥,他知道母亲也会赞同自己的选择。至于齐正,或许他一开始目的多在于私利,但现在一定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陆昀也无法怪他。
这种丧母之痛,无人与他分担,陆昀只能自己消化。
夜凉如水,齐正和白思启等人讨论得热切,泰南王已经快要攻打至建康,他们需要尽快联系上这位王爷,李柯怕是要等不及了。
随着一声j-i鸣,天亮了。陆昀和齐正皆是一夜未眠,两人吃了早膳就相拥睡去。醒后已是晌午。
“昀儿何时这么贪睡了?咦,你的眼睛怎么了?”齐正醒来见陆昀眼睛有些肿,疑惑问道。
“没事,可能是没有休息好。”陆昀淡淡解释过去,他昨日一夜没睡,抱着齐正才稍稍心安了些,得以睡了一会儿,但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齐正扰他烦恼,便掩饰一番。
齐正见此也没有深想下去,二人刚要起床,外面却传报说李柯又犯病了。事情一桩连着一桩,齐正匆匆赶去李柯房内。
“啊……啊……”李柯这次发作格外凶猛,白思启正要将他绑起来,但李柯消瘦的身体此刻却迸发出无穷力量,白思启根本治不住他。
齐正上前去,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绑好了。李柯被定在床上,双眼浑浊,涕泗横流,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陛下如今这样,不知能不能等着泰南王了。”白思启担忧道。
“今早信已经发出去了,只看老天愿不愿意帮我们了。”齐正也没有什么办法,生命的消逝非人力所能扭转。
李柯这一病又是三日,待再清醒时,已经不能自己坐起来了,完全瘫在了床上。
好消息也是有的,半月后泰南王的回复来了,说是很快便会派人来接他们,到时会合再细细商议。
十一月很快便至,天气霎时转冷。周韶柔有了孕事。
“昀儿,你听我说,那天我喝得多了些,不知怎地将她当成了你。”齐正急切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与我说?若不是她有孕了,你还要瞒我多久?”陆昀听见这消息,只觉荒谬,之前信誓旦旦说不会与周韶柔发生任何事的齐正仿佛还在眼前。
“我怕说了你就不理我了。”齐正黯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周韶柔居然有喜了。
“齐正,我最讨厌你什么也不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陆昀背过脸去,不愿再搭理齐正。
齐正还想再哄,却直接被陆昀推出了门。看着紧闭的大门,齐正又站了一会儿,正想着解决办法,白思启却派人来叫,他只好走了。
陆昀一连几日都不愿意见齐正,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如今齐正和周韶柔有了孩子,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齐正一连几日都是被周韶柔叫去,他先是不耐烦,渐渐态度却又变了——周韶柔肚子里的毕竟是他的孩子。加之周韶柔总是一副柔弱温顺的样子,眼睛里是无法掩藏的爱慕,这与陆昀还未和自己在一起时的样子如出一辙。那边是陆昀的闭门不见,这边是温香软语和亲生孩儿,齐正去周韶柔处变得频繁起来。
这日,齐正与白思启等人出去了。陆昀正坐在院中喂黄耳,周韶柔却来了。
“你这做男妾的不来看我这主母,我作为夫人却不能不懂规矩,今日便来看看你。你一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夫君会看上你,只是不能生育,太可惜了。”周韶柔披着白色大氅,手里抱着手炉,一派深冬的打扮。
“夫人今日来此,不知有什么要事,若是没有,便恕在下太忙不陪了。”陆昀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自然难受,但是他没有什么立场骂她,只好自己躲着,说罢就要离开。
“你这人可真奇怪,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急着要走。今日来找你自是有要事,听说你闭门不见夫君,惹得夫君整日气闷。我来是敲打敲打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嫉妒之心太重可要不得。”周韶柔说着走近了陆昀,一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下不是男妾,还望夫人好好养胎,在此先祝齐大人和夫人喜获麟儿了。”陆昀说完又要走,他实在是受不了周韶柔这般咄咄相逼。
“受不了了?受不了就滚啊,身为男人,名不正言不正地呆在别人的夫君身边,你这样不是男妾又是什么?或者,你比男妾还不如?”周韶柔却是爆发起来,说着就伸手向陆昀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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