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说起调戏汪家的事没有半点炫耀的成分,只是平静地在阐述一个事实。胖子此前从来没听他见过秦岭的事情,大声抱怨好事也不分一杯羹,被吴邪笑笑打岔过去了。
“这棵树没有孔隙,”张起灵很仔细地看了看树身,“你准备怎么进去?”
“慌什么,不是有它?你以为它真的只是个地生胎?”吴邪指了指看着他们发愣的昆仑胎,昆仑胎啊啊地叫着,抬起头想咬他的手指。
地生胎本身就已经够让人惊奇,吴邪却用了“只是”两个字。胖子啧啧感叹:“这么多年,天真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广了。”
“龙脉的源头才有地生胎,那是天地灵气搞出来,终极没有那种东西。再说,成j-i,ng的地生胎古往今来就只有孙悟空,”吴邪话说多了,习惯x_i,ng地想往兜里摸烟,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条破t恤,“胖子,有烟没有。”
“这翻大山过大河的,有也早就糟蹋了。我说小吴,你烟瘾是该忍忍,不信,出去以后跟胖爷我去医院做个透镜,你那肺绝对没有我的美丽健康。现在姑娘家看重的是内在美,烟和媳妇儿自己选。”
吴邪笑骂:“你丫跟我扯内在美,要不要脸。我可告诉你,管它内在美外在美,只要相亲的时候有小哥坐你旁边,什么美都白搭。”
胖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瞥了眼张起灵,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吴邪一听,横竖离不开“哥们儿”和“媳妇儿”俩词,不由得好笑。
“这小鬼算是终极的眼,”吴邪咽了口唾沫,把烟瘾往下压,“终极是活的,一路上过来七十二变,就是因为有一个‘眼’。听过能量守恒定律吗?没有东西是凭空创造、凭空消失的,要‘活’就必须有活体,如果终极是台风,那么它就是台风眼,是最中心的中心。”
张起灵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天真,我觉得不对。你想想看,终极存在了多久?这小鬼如果是终极的眼,早就可以成仙了,哪还犯得着在地底下乱爬。看那口水滴的,估计智商还有点问题。”
吴邪点点头。这确实是个漏洞,即使可以猜想这个婴儿必须和终极待在一起,但没有理由在经历那么漫长的时间过后,这个生命体的智力还停留在人类七八岁的水平。他看了看张起灵,张起灵摇摇头说道:“它的确不是终极的眼,终极的眼是你。”
吴邪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会儿却好像被一句“终极的眼是你”给镇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小哥,你想起什么了。”
“终极是在你进来之后才开始苏醒的。”
胖子一下子回想起当时爬的树,那些树消失,难道不是什么入口改变了,而是吴邪晕倒了?也就是说,假如吴邪没有进入这里,而是其他人,大概就可以一路直达目的地?狗 r-i的,这不是讽刺吗。
这回吴邪半晌才接话:“所以你当时说就算是初生的婴儿也没关系,其实是因为我没进去?”
他已经努力保持了冷静,声音比平时更为平缓有力,但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胖子看在眼里,心里凉得要命。
“你还要走下去吗?”张起灵问道。
胖子看着吴邪。他胖归胖,脑子绝对j-i,ng悍得没话说,假如张起灵说的是真相,那么吴邪这十多年流过的血全他妈是自作自受。狗 r-i的,这个世界还可以再可爱一点吗?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吴邪深吸几口气,有点疲惫地笑了笑:“走。到了这一步,难道我还有退路?”
胖子这辈子都没觉得人生这么有趣过。难怪所有人都拼命把吴邪往局外拉,难怪吴邪身上会有那么多巧合,敢情都是因为什么终极的眼?要知道,十多年前吴邪只是个莽莽撞撞的青头小老板,终极大概是瞎到一定境界了,饥不择食。
“那就走,天真,赶紧的,”胖子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管他娘的什么眼不眼,你两对招子在自己脸上长着,跟其他东西没关系。台风怎么了,就算是超强台风也有停下来的时候,既然你是台风眼,我们跟着你肯定安全得没话说。胖爷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赶我们走,就算你没义气,化成灰别怪老子往你坟上撒尿。”
吴邪听了,深吸几口气,摸摸头上的毛刺:“我倒是想速战速决,可惜这玩意儿躲躲藏藏连个门儿都不给。来来来,胖子唱首歌,就那个,‘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胖子嘿嘿一笑,清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掀起了你的盖头来
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儿
看看你的脸儿红又圆呀
好像那苹果到秋天
你的脸儿红又圆呀
好像那苹果到秋天。”
经过这么多年胖子唱歌还是一样难听,每个调子都跑,听着像《月亮惹的祸》,没几句又哼唧到《月亮代表我的心》去了。然而吴邪的耳朵似乎比鼻子还不好使,等胖子唱完一段,鼓掌大声叫好,然后举起一只手喊道:“出发。”
“我们咋进去,”胖子左右端详眼前的大树,“既然小哥都那么说,这小鬼大概也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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