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支持对象与否,哪怕不曾认识齐如琛,若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沈源怕也会做出与齐如琛一样的选择——让宋之遥活下去,便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么?秦千终究是死了的,是宋之遥亲手杀死的,叫宋之遥忘记一切,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活着,这本身便对宋之遥不公平,在一开始,宋之遥怕是就存了死志的。
在小世界里,她是活生生的人,与其眼睁睁看着她以痛苦百倍的方式死去,倒不如,有个人能来帮她解决。齐如琛也怕是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他告诉秦铭,要靠秦铭来改变这个世界,他相信秦铭有那样的能力,因为原故事里,痛失爱人与爱子的秦铭,确实做到了。
对于沈源给出的答案,苏言笙并没有觉得诧异,沉默良久,再出声时,他的语气已经变了,变得郑重,叫人几乎想不起来他没正形时候的模样。
“沈源。”
这是苏言笙第一回 连名带姓,用这样的语气叫沈源。他说:“没人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甭管对方是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否恨不得一死了之,你都不该去做那一个推手,小世界里面已然有过明显的规则,滥杀之人,必将受到责罚。
也是相当长的一段沉默,沈源道:“我知道。”
我知道,可我不忍心看着她疼成这样,如若能帮她解脱……
可这终究是错的,没人有资格去决定他人的生死,尤其是在有明确规定的情况下。有人总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有些规矩只要动摇,便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有了诸多机会去钻空子。没一条规矩,不论利弊,都有立规矩的人的考量在里头。
很多时候,是非对错不是那样好辨别的。
人心无愧,不怨不悔,为人一世,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当真就不错了。
“苏前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小世界呢?”
从当初那个出现了里世界的小世界,到后来特殊任务的那个小世界,以及许久之前走过的如今已经记不大清楚的小世界,沈源一直都有过疑问,小世界最早是作为旅游区存在的,到了后来也出现了一些定制,可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理,才要经历这样子的故事,若之前的一些还能用“生为配角的悲伤”来解释,到了现在这一个,则完全是一个扭曲的世界了。
“为了体会另一个人的人生。”
“就好像写故事一样——清岚和那个小丫头不都有做这一行吗?除却写实外,故事里的事,未必就要与现实完全相同,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身份,可能会隐喻着不同的事情。有些小世界也就是被当做电影来看待——为什么有些人喜欢看一些血腥、恐怖的电影呢?”
“譬如现在这个世界,在运行了多次之后其实已经没有本来面目了,投稿者给的文案就只到了反派遭报应,原本宋之遥也没有这般惨淡的下场,只是一旦换了事物,故事便会有更变,故事会有自己的发展,你不能指望它一成不变。”
“那什么……”等到苏言笙终于停下来的空隙里,沈源抓紧了时间表达自己的观点:“道理我都懂,只是冒昧问一下--前辈您真的没跑题吗?”
苏言笙:“……”
苏言笙登时炸毛:“沈家小子,我跟你说过几回要听长辈的话了?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
沈源连忙表示受教,便听苏言笙继续碎碎念。
从庞大的文字信息中,沈源大概提取出了那么些关键--
小世界最初是作为旅游地存在,到了后来,也被用来作为一些特殊人士的“沙盘”,此外,还有一种最为特殊的小世界,用来接纳其他小世界里被“放逐”的数据,那些数据带着原本的感情,改头换面,成为了新小世界里的人--这样的小世界,更需要任务者去修补。
而第一个这样的小世界,便是苏言笙待过的小世界。
痛到极处,困苦到极处,便需要一种信仰来坚定人的一生,如同某个世界的某个时代里,国主弘扬某种文化,叫人民信仰那个文化里的神佛,寄希望于来生。
苏言笙花了五百年,为他们创造了一位神,重新书写了小世界的秩序,叫生而带有戾气怨气的人们安居乐业,为了未来的美好潜心修行。
而苏言笙也是唯一一个误入过那种小世界的人。
那样的状况太耽搁人,对于任务者来说也不是全然安全,故而在苏言笙回来之后主系统便暂时放弃了“放逐”破损数据的计划,可继续留着那样的数据,只会叫小世界的状况愈演愈烈,任务者的负担也就加重了。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主系统那边的工作者便想着,去筛选出适合的任务者,且看有无人能与他们配合。
“你们被选中,不单只是因为业绩不差,跟是因为你们能跟任务对象打好交道。”
尤其是那些个受到过太多委屈的人,他们浑身是刺,戒备着能戒备的每一个人。也唯有当真付出真心与善意,以及耐心,才有可能叫他们敞开心门去重新接纳这个世界。
他们足够明锐,甚至无法忍受一点风吹草动,故而只要有一丝不耐,都及可能都会导致剧情南辕北辙,甚至角色的猛烈反扑。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一系列的尝试与实验,以及苏言笙后来的出场,主系统那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和齐如琛,都是被选中的人,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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