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越看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紧闭着眼睛的人。
沈楚熙好奇的凑到老头面前,“你是怎么下的?“他侧头,“越,你知道这事吗?”
邵越默默的摇了摇头。
老头一拍额头,“我没说吗?哦,年纪大了没记住,邵将军不是也有伤么,我直接把母虫丢到他伤药里了”
他说完幸灾乐祸的看向邵越。邵越却伸手握住颜修文的手,脸上只有温柔的和心疼,没有一丝畏惧和恶心,能和他同生共死,这就够了。。。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心里默默说,用情够深。然后转过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看好戏的沈楚熙。不知道他怎样,改天试试。
沈楚熙突然发觉一阵冷意。
老头笑着在纸上写了一堆的药材,“他身体里的药针开始发挥作用了。子虫看来已经适应了,小东西要自己修复,拒绝药针的帮忙。其实,这些也只是帮助颜公子续上筋脉,是时候了,你们准备准备,十日后,我帮他把药针取出来。”
下卷惜缘第一百三十八章
任郁冼恍惚中感觉到身下是软软的稻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药香。
“爹爹,爹爹,你看,他醒啦!”耳边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逝,伴随着童稚声。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头顶,是陈旧的木头做成的屋顶,缓缓的眨眼睛,身子僵硬的厉害,虚软无力。
“土儿慢点跑。饭做好了,你自己先吃啊,我去看看他”
“好,那爹爹快一点哦,要不然土儿就把饭吃完啦~~~~”
任郁冼默默的轻阖着眼睛,等脚步声靠近。
“公子?”大汉托起任郁冼的上身,把旁边放的水稍稍喂给任郁冼一口。他身上土火粮草喂传到任郁冼的鼻中,是那种饭菜的味道。
大汉不算轻柔的把他放倒,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刚刚做饭时沾上的灰尘,顺手摸了摸任郁冼的额头。
“公子,我先去吃饭了,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中”好不经意的声音,没有任何特别,高大的身躯在任郁冼眼中也朦朦胧胧。
他闭上眼,嗅到泥土的苦味和温暖,干净、朴实。身下的稻草泛着淡淡的潮s-hi,耳边隐约听见大人和小孩的说话声,欢乐的笑声和犬的吠叫在任郁冼耳边。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才是生活。
冬天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至。
羊绒和麻木围城的营帐里暖和,让人踏实。
没有极大的寒风呼号,只有每日清晨枯藤、野草上面一日比一日厚的白霜宣告着寒冷将至。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出岁月静好的枝桠。
一夜之间,尽是银华。
白衫,是风华;青衫,是淡雅;红袍渲染相守,黑甲征战天下。
用棉布简单而不失细腻的勾勒出的披风,沈楚熙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冰洁贵雅,站在他身边的黎景,披着深红色的披风,头上带着发帽,让人温暖而平静。
“如今什么事都让本王干!真想尥蹶子!”沈楚熙一手拍了拍肩膀落的雪花,手指通红的将手里的账本画上勾。
一夜之间落白,军中将军几乎都没来得急分发棉衣,因为绵绸有限,所以每一个人所领取的都要经过细细核对和检查。
沈楚熙抱着账本站在雪地里,一边看着几百套棉衣亲自到士兵的手中,一边划勾数目,因为突然落雪,为了保证在最短时间内让每个人手里都有棉衣,沈楚熙命令所有将士都来帮忙,而他自己也同样陪着他们站在雪地。
“呵呵,你尥一个我看看,让我也长长见识“,黎景笑着将酒囊递给他,“喝一口吧,是热酒”
“恩,分给下面了吗”
“分下去了,酒不多,暖暖身子就行”
沈楚熙拉住黎景的手放在怀里,“回去吧,别站着儿了”
“我也是练武之人,没那么娇弱的”
沈楚熙将他深红色的披风紧紧系住,“其他好说,只是你腹部不能受凉气,老了会染一身病”
黎景睁大眼睛开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的真多。快到晚饭了,天马上就黑了,你注意点”
沈楚熙甩了甩红彤彤的指尖,在嘴里哈口气,“行,快了,不多了,你先吃饭,别等我”
被雪映得通亮的营帐内,颜修文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
外面传来热闹的交谈声,声音不大,远远地,又好像是在眼前。
他还就都没有出去了。
努力的动了动手,却只有指尖的微弱颤动。
颜修文侧过头,抿起薄唇。他身边,邵越和衣靠在床边,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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