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什么, 心神俱疲。
郑谦将禅位大典定在半个月后,时间异常紧迫,礼部人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墨远也没闲着, 整天都在“皇祖父”跟前侍疾, 顺便帮忙批折子, 学着料理大小政事,起初还有几分生疏,没多久就得心应手了,这一点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又似在情理之中。
宫里在忙碌的时候,连家堡的九路镖师也已握着地形图出发, 开始前往不同方向寻找九鼎,人一走,连慕枫所住的院子顿时冷清下来,入夜后,连慕枫将阿十哄睡着,自己却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算算日子,不知哪天才能等到墨远回来,心里煎熬不已。
如此过了十来日,距离墨远登基的日子越发近了,京城百姓翘首期待,酒肆茶馆里常听人议论,连慕枫走到哪儿都觉得心烦意乱,夜里更是焦躁难安,越发睡不着。
到了第十四日,连慕枫干脆不睡了,起身走到院中练功。
此时夜深人静,明亮的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进来,在连慕枫布满薄汗的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连慕枫正练得入神,耳中忽然听见一丝异动,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竟生不出警惕,反倒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他迅速转身抬头,目光落在发出声响处,骤然对上一双刻骨铭心的笑眸,胸口翻腾而起的是一阵强烈到令他心颤的热意。
墨远立在院墙上,眸中似有流光溢彩,低声唤道:“慕枫……”
连慕枫胸口剧烈起伏,开口时嗓音透着哑意:“阿容!”
墨远足下轻点,翩然落地,几步走到他身前,抬手摸上他光裸的胸膛,轻声笑道:“怎么这么晚出来练功?一身的汗。”
连慕枫没说话,只紧紧盯着他。
墨远仰起脸与他贴近:“想我么?”
连慕枫喉结蓦然滚动,忽然弯腰将他扛起,在他低声惊呼时扛着他飞快地进入旁边一间空置厢房,关上门后迫不及待地将他狠狠抵在门板上,双手捧着他的头,炙热的气息伴着唇舌凶狠入侵,边吻边含糊着呢喃:“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阿容……”
墨远气息急促,手指紧紧扣在他肩背上,喘息着任他予取予求。
连慕枫急切地将他衣衫撕开,咕哝着嗓音,如同一只撒娇的兽:“你想不想我?想不想?”
“想你,每日每夜都想……”墨远捧着他的头,边说边在他脸上各处亲吻,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处,吐气轻唤,“慕枫……”
连慕枫立刻抱起他奔至一旁的床榻。
*
翌日天色微明时,墨远悄无声息地回到皇宫,寝殿里贴身伺候的太监是自己人,见他换了身衣衫,心里明镜似的,却只垂下眼帘当自己是个瞎子。
晨钟敲响后,墨远开始沐浴更衣,这一日举办禅位大典,宫里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文武百官纷纷就列,吉时一到,礼乐奏响,禅位大典便开始了。
仪式早已演练过数次,自然轻车熟路,先是郑谦领着墨远,依次去太庙祭礼、去社稷坛行告天礼,接着二人到勤政殿接受群臣参拜,墨远跪在殿中倾听礼官跪读禅位诏书,最后郑谦给墨远亲授大印,这皇位便算顺利禅让了。
郑谦禅位后,墨远率领文武大臣向他行三跪九叩大礼,恭送他起驾回宫,之后墨远登上御座,接受文武百官朝贺,顺利登基。
墨远本就生得如同一尊玉人,即使身在江湖也难掩通身贵气,此番龙袍加身,面色端凝,更是威严尊贵有如天神下凡,他手中的大印是老皇帝亲授的,他头上的冕冠是老皇帝亲自为他戴上的,站在下面的官员中即便有人对他不满,也没办法在“名正言顺”一词上做文章。
禅位大典结束后,墨远先去看望了太上皇郑谦,摆足贤孙姿态,之后才召集群臣议政,议政结束,墨远饶是有再强的体力,此时也不免露出几分疲态。
太监上前劝道:“陛下不妨小歇片刻。”
墨远睁开眼,撑在额头的手放下,半晌后突然开口:“宣左右鹰卫统领觐见。”
太监不敢再劝,忙疾步走到门口传达圣意,不久后左右鹰卫统领并肩而来,神色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与文臣武将不同,鹰卫自成一体,不受旁人约束,直接听命于皇帝,为了让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老皇帝从不要求他们对自己忠心,只要求他们对皇位上的人忠心,这样他们就可以免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顾虑,不用担心新帝登基后对他们清算,而他们也可以奉老皇帝遗命,继续对新帝尽忠。
只是如今新帝是登基了,老皇帝却也还活着,鹰卫们别的不怕,就怕皇上与太上皇意见相左,那他们可就难办了,听哪边的都觉得不合适。
墨远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淡淡道:“朕指使得动你们么?”
两名统领心里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是新帝已经问话了,容不得他们犹豫,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但凭陛下吩咐,臣等万死不辞!”
“很好。”墨远嗓音添了一分笑意,“起身吧,这里有一份名册,你们拿着。”
太监将名册拿过去,左统领伸手接过,翻了翻,递给右统领,两人都是满腹疑惑,因名册上都是他们听过的名字,有的是各地官员,有的是皇亲国戚,总归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甚至有不少还是太上皇的亲信,再不济也是太上皇曾赏识过的人。
墨远打量两人的神色,缓声道:“你们照着这份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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