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王的令,马上有宫人跑出去。
“你好大的架子,在自己的天音宫闹不够,跑到颜倾宫撒泼。”
“大王……”永妃刚想解释。
“大王息怒,是小人冒犯了永妃娘娘,求大王责罚。”鹿霄抢道。说着要跪,昶萌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回你的天音宫去,禁足一个月。”
昶萌王看了一眼鹿霄受伤的手,一看之下心中骇然,眼见他手指纤长骨骼玲珑,下意识抬眼看他的脸,鹿霄面罩白纱,额头缠着纱布,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仅仅一双眼就似泼墨青山淡而深远。
李弋惊了片刻说不出话,心中只是重复在问:这真的是个男人吗?不,这真的是个人吗?
“大王。”
李弋回头,御医提着药箱跑过来。
都是皮外伤,敷些药止住血就无碍了。
“公子,您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口。”御医看着鹿霄前襟上的血色,很有分寸地问。
鹿霄抬手摘下面纱,露出脖颈上的纱布。原来他的面纱不是要遮脸,而是想挡颈上的伤。
纱布下是两道齐齐的刀伤,很浅,却都在颈脉上,看着都觉得凶险异常,伤是新伤,刚刚永妃那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牵动了未长好的皮r_ou_,渗出血来。
“你就不能轻点吗?”李弋看着鹿霄那灵秀的眉毛都要挤成川字了,就没来由的烦躁。
“嘶……”鹿霄疼得直抽气。
李弋抢过沾了药粉的棉花,轻轻去碰鹿霄的伤口。
“嗯。”鹿霄低低闷哼一声就像侧头去躲。李弋这一下可比御医重多了。
李弋伸手扶住鹿霄的脸,他伤在颈脉上,乱动不得。这一扶不得了,李弋觉得自己的手心里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一只去了皮的煮j-i蛋,稍一用力就可能伤到他的肌肤。
“你别动。”
“疼。”鹿霄的语气略带抱怨。
“是谁伤的你,下手竟如此狠辣。”李弋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用眼神示意御医继续。
“我自己伤的……”
“你自己,方便说说吗?瞧你柔柔弱弱的,你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我想自尽,却被人拉住了剑柄,两次都没成,我就一头撞在院墙上。”鹿霄倒不隐瞒。
“好端端的,干嘛自尽。”
“好端端的自然不会自尽,若有人想抓你回家意图不轨,你也会想自尽。”话已出口,鹿霄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想低头认错。
好在李弋手快掐住他的下巴,才没再次牵动伤口。
“在下失言,大王息怒。”
“寡人又没生气,你既有以死明志的风骨,怎得见了我又诚惶诚恐起来?”昶萌王觉得他好笑。
“您是大王,又没有强迫在下怎样,在下自然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那寡人要强迫你了呢?”
鹿霄没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李弋哈哈大笑,他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即便大王也不能让你改变心意,是吗?”
“我是镇国公长孙,虽然不能像爷爷一样驰骋疆场那么威风,但也不会丢先人的脸……”鹿霄低垂眼睑,模样是相当的诱人。
“那刚刚永妃那么欺负你,你既自命高风亮节,又怎么肯撒谎为她求情?”李弋成心拿他逗趣。
“她在我这要是称心如意了,自然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她定会找我姐姐麻烦。姐姐接我躲进宫来养伤,已经很为难了,我不能再给她找麻烦,况且挨几下打也算不得什么。”鹿霄小声道。
李弋看着鹿霄,越发觉得他有意思。
没多久,珍妃就回来了,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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