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显然也有这种想法,似乎很怕那少年生气,急急解释:“朕认识的人太多了,你再多提点别的什麽,或许我就能想起来。”
我从未见皇上有过著急的神色,然而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甚至因为慌张而忘记了该称自己为“朕”!
我那时就觉得震惊得不行,皇上竟然会生出这样的神色来,於是我不由对这个少年关注了起来。
“摘星阁的第一红牌,大约十五年前发生的事!”
这个提醒似乎让皇上想起了某种往事,他挥手遣退了那些侍卫,然後这才问他:“她还好吗?你是……”
“她当然还好,虽然被一个负心汉给抛弃了,但娘有我,她当然会过得很好。”
少年很得意,然後接著道:“至於我,我当然是她儿子啦!我今年十三岁,开春就是十四了,我这样说你该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吧!”
听少年这样说,皇上脸上霎时闪过奇怪的神色,然後更是将别的宫人也屏退了去,只留下了她和大太监、後宫总管路公公──因为皇上知道她向来懂规矩而路公公更是皇上的心腹,所以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一般情况下,皇上都不会屏退掉他俩。
那时皇上脸上闪过的那种奇怪神色,当时她并不明白那是什麽神色,但後来当一切都落入尘埃後,她想,当时,皇上一定是因为不愿意接受那个现实才会出现那种怪异的神色吧!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北辰移。”
少年可能是觉得这人没多大杀伤力,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便把剑放了下来,一屁股坐上皇上批奏折的桌子。
皇上见他这种放肆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愉之色,只是不解地喃喃:“北辰……移?怎麽会是这麽奇怪的名字?”
“那是我师父的姓,听师父说,他的祖先来自扶桑,所以他们家族一直仍用著祖先的姓。”
“你娘……为什麽没让你跟著爹爹姓?”
“谁让你把她抛弃了,她会让我跟你姓才怪呢!”
少年的这句话,让我霎时明白了,原来,这少年是皇上的私生子!今儿个来,是来认父的!
“要是我现在补偿你们,你还讨厌我吗?”
皇上似乎对他认不认他为父亲并不在乎,在乎的只是眼前的少年会不会讨厌他这件事。
“那要看你的表现啦!表现好我就不讨厌你了!”
少年拨弄著桌子上的奏折,满不在乎地随口说著。
桂珠觉得少年对皇上表现得好不好根本不会有多大在乎的,他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明他对这个皇上会不会认他这个儿子没有多大的在意,他所真正在意的,仿佛只是他的母亲而已。──皇上如果肯对他的母亲好的话,他肯定会很高兴。
皇上听了他的话却很认真,马上吩咐路公公去内务府拿新罗进贡的那对玉麒麟来,显是要送给这个少年。
“来,朕来抱抱你。”
皇上将那少年搂进了怀里,脸上挂著满足的神情。
那样的神情,决不是因为得以亲近儿子而会出现的充满父爱的神情,那种怪异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拥抱自己的……爱人般。
我被这种念头吓了一跳,然後暗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麽会呢!皇上的那种表情当然是因为亲近了儿子才出现的嘛!
虽然我後来明白自己当时的感觉是对的,却已是半年以後的事了。
後来,那少年便经常来宫里看自己的父亲,从一开始的疏远到後来也喜欢经常赖在父亲的怀里,那种转变,桂珠明白,少年其实还是个孩子,再怎麽满不在乎,心底里还是渴望著父亲的关爱的。
皇上是只要他一来就会将他抱进怀里的,然後一边听他叽叽咯咯地说著外面的事,一边小心地喂他吃著宫里刚做出的新鲜的糕点,喝著每晚都会不同的汤点。偶尔会c-h-a上一两句,但总是一些外行话,听得那少年在他怀里笑得滚来滚去,然後少年便会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他,再加上一句“你好笨哦,才不是那样呢”,然後又会叽叽咯咯地讲为什麽。
少年声音清越,不止皇上,连我听著也入了迷去。
少年很会说,嘴也很甜,很会哄人开心。
每次见我站在一边,总会将糕点什麽的递过来也要给我吃,後来皇上吩咐我,只要是少年给的,就让我接著。因为少年的缘故,那一段时间我吃的糕点是进宫几十年来最多的也是最好的。
皇上有时听到了高兴处(後来我想,应该是情动处吧),总会情不自禁地要亲一亲那少年的脸颊或鼻子什麽的,偶尔也会在少年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上一亲。
少年开始颇不习惯,後来听皇上说这样亲近些,也就随他去了。
想是在青楼中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便习以为常了。
我当时也信以为真了,直到那件事情发生後,我才明白皇上亲他决不是因为亲近的关系。
有时,我甚至为皇上感到悲哀,让他忍受著自己爱的人在自己怀里撒嗔撒娇的样子而不能去动他,也不是一个常人所能做得到的吧?所以後来发生那样的事,大约也是这种情绪达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才做的吧。明明知道做了之後,便如飞蛾投火,但他仍然做了,这,只能说,他已经忍得不能再忍了吧?
记得那时,皇上每晚都会将除她和路公公之外的人屏退得干干净净,单等那少年前来,若是有哪晚那少年不来,皇上总会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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