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道:“我今天加班,刚回来没多久。”
方展致冷笑了两声,妻子垂下头专注切菜,不再说话了。
“爸爸!”方展致的女儿从屋子里跑出来,拉着方展致的衣服。
方展致的表情立刻柔和了——如果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他干嘛要取这么个老婆回来,木讷不会说话,也不能给他长脸。
方展致正要哄女儿回房间,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一个,是叶谨白的来电。
回想起在宾馆里承受过的烧灼般剧痛,方展致连忙推开小女儿,快步走回房间反锁上门。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并不是叶谨白的,更低沉,语速轻缓。
“请问是方展致方先生么?”
方展致的额头慢慢渗出汗水,道:“是,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声,“我是谨白的男朋友。”
方展致的脸蓦然惨白,拿着手机的手险些握不住。他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和叶谨白一起来的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明明看上去和叶谨白的关系并不密切,怎么会是叶谨白的男朋友?
他在宾馆里企图非礼叶谨白的事情对方是不是也知道了?打这个电话是想威胁还是想警告他?
“你……你想干什么?”方展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贴了符纸的手臂,目光投向了房间里供着的神像。
那神像还是个金身的,慈眉善目,驾祥云,仙鹤伴侧,看上去栩栩如生。然而神像背面却是另一副面孔,青面獠牙,手中拿着一柄剪刀与一团线球,脚下踩着双头蛇。
电话那边的声音轻缓温柔,“我只是来提醒你乖巧些,别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下手可不像谨白那样温柔。”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方展致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上面还沾染着叶谨白的气息。
他低下头,攥紧了身份证眼中露出疯狂——赌一把!只要杀了那几个人一切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方展致在纸上写了叶谨白一行人的名字,然后拿着纸快步走向神像,将身份证放在神像前,取出线香点燃,这线香十分奇怪,竟然燃起了青灰色的火苗。他拿着纸在香上点燃,袅袅的黑烟聚成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野狼,方展致将身份证放在野狼面前,十几只野狼挨个上前闻了闻,然后穿过了窗户,循着味道奔向同一个方向。
裴夙正在书房处理送来的事务,忽然察觉到结界外有什么东西撞上来了。他推开窗户,发现结界外有几只烟雾做的野狼正在撕咬。
裴夙牵动结界,这几只野狼立刻淹没在结界的微光里了。
看来他刚才的警告并没有起到作用,对方居然还敢弄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来。
裴夙随手折了朵探在窗边的花,往空中一抛。
那花朵顷刻间变成四五个光团,扑闪着暖黄色的翅膀飞向了方展致的家。
他关上窗子回了房间,叶谨白已经睡着了,床头的铃铛散发着冰凉的光芒,这代表有东西在攻击结界。一旦外面的东西突破第一层结界,铃铛的声音就会在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来。
裴夙上前将铃铛丢进抽屉里,卧室的光线顿时暗了。叶谨白睡得并不安稳,睡梦里都皱着眉,甚至抿着唇角。
“先生……”叶谨白探出手在枕边摸了摸,裴夙立即伸手握住,叶谨白把脸贴在他手上,眉心微微舒展。
裴夙靠在床头,轻轻抚摸着叶谨白的脊背。
从那段往事被揭开来,他身体的问题彻底暴露之后,叶谨白似乎与往常一样,但很多细节的地方都变了——挪出了更多j-i,ng力给他,只要他稍微皱眉就会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为他端来热水。
虽然谨白从不曾说过担忧,但裴夙知道他身体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就如利剑一日悬在谨白心头,让他不能安稳。
每次裴夙妖力断续的时候,这个人就整夜不能入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起身探查他的妖力,小心翼翼不愿惊醒他,生怕他的担忧给裴夙造成负担,裴夙也只能装作不知。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除去裴钰声了,为此他可以付出别的一些代价,他受不了这个人日夜担忧的样子。
裴夙握着叶谨白的手,冰冷的扳指和他的眼神一样冷厉。
……
方展致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刺耳的尖叫,他连忙起身,找了一圈发现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那是什么东西在叫唤?方展致狐疑地扫视着卧室。
那尖叫声还在继续,听起来像是在……方展致将目光投向了神像,他咽了咽口水,慢慢走向神像。
凑近了就发现尖叫声居然真的是神像发出来的!
方展致连连后退,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向屋门。
他此刻无比后悔和妻子分房睡。
方展致抓住了门把手,忽然感觉手上一凉,猛然低头,看见一只包裹在光团小人落在他的手指上,被它触碰到的肌肤如同点起了一把火,从手背烧到心口,在宾馆经历过的剧痛再一次将他拽进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而那尊神像也仍旧不断发出常人不能听见的惨叫声,仔细看就会发现神像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忙上忙下的光团,拿着木头做的凿子和小锄头吭嗤吭嗤地祸害着神像,每一凿一下神像就发出凄厉的哭叫,一道道血从凿子和锄头留下的伤口中溢出。
光团们欢呼着将神像拆得七零八落,一人扛着一块飞走了,显然,她们要拿着这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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