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怎么说来着,高山流水?知己比所有人都认识我要重要得多。”韩明河道。
“你是这么想的。”苏幕遮两罐酒见了底,目光没个焦点,落在楼下绿化带里,“……可有些人不见得。出名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半夜的阳台十分安静,纵使苏幕遮声音不大,也足以令韩明河听清。他们两心知肚明苏幕遮在说谁。
良久,韩明河开口:“要说说吗?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
“我跟你个直男说什么。”话匣子打开后,苏幕遮明显放得更开,无奈道。
“谁说我是直男了。”韩明河反驳。
苏幕遮:“……”
韩明河的表情很认真,苏幕遮惯不会拒绝人,又想起今晚韩明河帮的忙,便道:“行吧……”
“从前我、郑云还有仇青,三个人都在凡娱。”
三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在一个娱乐圈常有的攀关系的饭局上,苏幕遮认识了那个与之纠缠三年的人。
“……我拿到录音后,把他所有放在家的东西打包寄到了他的公寓,换了锁。他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摊牌之后就这么分手了。后来仇青知道这件事,去把他打了一顿。”
“……其实不是个复杂的故事。”说完事情经过,苏幕遮伸手去拿韩明河手边的最后一罐酒。韩明河将酒挪到另一边,苏幕遮抓了个空,疑惑地看他。
“明天没工作?”韩明河无奈。
“没有。”苏幕遮一笑,去韩明河手里抢酒。
韩明河灵活地将酒绕到腰后换了只手,苏幕遮退回来伸手去拿,韩明河不比苏幕遮高多少,举高高让人拿不到这种手法不适用,只得故技重施再换一次。
苏幕遮:“我去你冰箱拿了啊?”
韩明河只得把酒给他。
一盘酸n_ai糕几乎见底,苏幕遮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很少和人倾诉自己的事,韩明河是个很好的听众,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佐酒说说自己,苏幕遮觉得很舒服,就像憋闷久了喘得第一口气。
“在知道他做了什么后,才体会到什么叫喜欢能一瞬间变成恶心。”
“我十几岁就已经和家里出过柜了,爸妈很开明,说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我也一直是在以这种标准在恋爱。”
“可他毁了我的……理想生活。”
“梦想”两个字在口中打了个顿,苏幕遮换了个形容词,他的梦想不只是恋爱,还有工作、家庭和思想很多方面,权且描述为“理想生活”吧——两人相伴,相互理解,亲密无间。
他到现在都无法面对郑云,提起这个人还会恶心,说到底是因为这份落差太大。郑云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苏幕遮重感情,所以挑最好骗的方面来骗。
……心非木石岂无感。
苏幕遮平缓道:“曾经我为我有开明的父母而高兴,但和他分手之后,有段时间甚至在想,或许我的好运气都花在了家庭上,所以我遇不到那个人。”
这一罐酒又已下去一半,酸n_ai糕早就没了,韩明河可能是为了保持身材,没吃几块,大部分全被苏幕遮下了酒。苏幕遮看一眼空盘,只得拎起罐子送到嘴边干喝。
韩明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我能是那个人吗?苏老师。”
苏幕遮反应了两秒,易拉罐停在唇边忘了仰头,他侧脸看着韩明河,一脸意外。
“我能吗?”韩明河又重复了一遍。
征马嘶长路,离人挹佩刀。客来东道远,归去北风高。时候何萧索,乡心正郁陶。传君遇知己,行日有绨袍。——高适《别王八》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刘长卿《饯别王十一南游》
第十二章
苏幕遮放下啤酒,张了张口,愣是没说出话来,良久他道:“……别开玩笑,明河。”
他的心跳得很快,酒j-i,ng的作用令他有些迟钝,但这还远不到醉的程度。韩明河的话呼啸而来碾碎了他的理智,苏幕遮下意识站直:“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韩明河将空盘子挪开,放到另一边,他和苏幕遮之间再无其他东西。
苏幕遮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上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心跳得很快,苏幕遮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听韩明河问:“郑云叫你什么?”
话题跟刚才差了十万八千里,苏幕遮长出一口气,以为是韩明河给他搭的台阶,便顺着台阶下:“苏老师。”
韩明河一挑眉:“那仇青呢?”
苏幕遮:“……苏苏。”
韩明河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么亲热……”
苏幕遮叹口气,好脾气地回答他:“……他觉得叫幕遮太尬,跟喊诸葛亮‘葛亮’一样,就喊苏苏。”
这话差点噎得韩明河说不出他准备好的台词,停顿片刻,韩明河凑近:“苏苏……”
苏幕遮才意识到这个台阶的尽头不是退路,而是韩明河的套路,他满脸通红往后仰头:“就喊苏老师吧,别因噎废食……”
苏幕遮呼出的气带着酒气,韩明河身上淡淡的香味近在咫尺,不知是酒气还是被告白的生理反应,他脸上烧得慌。
“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我想和你一起。”韩明河道。
苏幕遮沉默半晌,终究只微微皱着眉头道:“你这……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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