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断言:“不出两月辽国必乱。”
元清帝颔首:“那皇叔觉得谁会成为下任辽帝?”
肃王手指在信上一处点了点,意思不言而喻。
元清帝便笑了:“朕瞧着也是他。”
辽国如今夺嫡最热门的有三人,辽帝长子许王,太子以及太子嫡长子, 即皇长孙。
许王占了长,又因生母是辽帝早年真爱,十分受宠,虽说这些年大不比从前,但毕竟有早年情分在,他又在军中历练多年,辽国武官大都支持他。
太子自然是因为太子的身份,只是他为人刚愎自用,为辽帝不喜,但他太子的身份,便天然占了优势。
辽帝不喜太子,却十分看重皇长孙,当初刘愿刚来大魏时,皇长孙与太子还算一脉势力,几年过去,却已经严重拆分开来,去年皇长孙查明后院子嗣接连夭亡与太子侧妃有关后,父子两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只是维持表面和气而已,外人不知,刘愿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夺嫡热门还有刘愿这个宠子,但因为他的主动退出,原本想要攀附他的势力都转而投了他人。
然而元清帝和肃王看中的,既不是许王,也不是太子和皇长孙,而是一直跟随在皇长孙身边的楚王。
楚王虽是皇长孙的叔叔,但并不比他大多少,他生母身份低微,幼时偶然与皇长孙搭上,便成了皇长孙的“随从”,借着皇长孙,渐渐起了势,久而久之身边也聚集了一些人。
楚王为人低调,对外从来处处以皇长孙为先,任谁都觉得他是支持皇长孙上位的。
但刘愿却觉得他不简单。
“我以我男人的第七感打包票,这厮绝对是扮猪吃老虎,虽说我拼y-in谋拼算计拼不过他们,但好歹我也是熟读中外历史的,什么宫斗历史‘名著’没少看,他要是没夺嫡的心我就把头卸下来当球踢。”
这是刘愿的原话。
元清帝没有见过这位楚王,他也不完全相信刘愿的直觉,而是看证据,看分析。
楚王从前的表现确实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近几年即使他再谨慎还是露出了一些马脚,刘愿来投奔大魏后,元清帝便趁着建立大使馆安c-h-a了人过去,专门盯着楚王府。
只要楚王有夺嫡的心,那么难免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又有刘愿这个内应在其中搅局,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切实的证据。
楚王与女真部族有联系。
地理位置风俗的缘故,辽国周边有不少部族,其实楚王与女真族有来往并不算突出,毕竟其他各王爷或皇子多少都跟部族有联系,甚至一些皇子的母妃便是部落送上去给辽帝的。
但偏偏,在穿越者所来世界的历史中,恰恰就是女真族后来灭了辽国,再加上探查出来的一些其它证据,不得不得出结论,楚王有夺嫡之心,甚至早早就在暗暗筹划。
其实想想也是,楚王也是皇子,甚至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而非单纯靠辽帝的宠爱封王,这样的人又如何甘心给自己的侄子俯首称臣。
不是所有叔侄都是他和皇叔,楚王和皇长孙显然与他们并不相同。
当局者迷,他们站在外人的立场,反而更容易看得清。
当然,皇长孙等人或许也并非完全毫无芥蒂相信楚王,连父子都能反目,又何况叔侄,不过是利益罢了。
楚王能忍辱负重隐忍谋划多年,单这一点就比养尊处优的太子几人强出许多,这样的人尤为可怕。
尤其辽国现在的形势,辽帝是在斥责太子的时候晕倒病重的,一直处于昏迷中,太子几乎被废黜,但也仅仅是几乎,辽帝在最关键的时候倒下,废黜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许王和太子两方正在互搏,皇长孙冷眼旁观,必要时给太子支援,毕竟他还不是皇太孙。
楚王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暗暗搅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王恐怕打定主意要做这个黄雀。
元清帝眯了眯眼:“朕却不能让他这皇帝做得太安稳。”
从他得到听心之术得到穿越者辅佐至今已有八年,八年过去,大魏已经足够修生养息,可以负担得起征战了。
先不提其它诸国,辽国和匈奴却是必须要灭的。
大魏与辽国与匈奴三国绝无可能做到永远的和平,今日他不出手灭了两国,那总有一日大魏会被它们所灭。
尤其他从穿越者口中知晓与大魏同一时间宋朝的结局后,更坚定了灭掉两国的心。
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崖山之恨。
这些年元清帝虽说一心发展大魏,但同时也在疯狂收集周边各国的信息,尤其水泥路与大使馆建成后,各国的情况了解的越来越清楚,哪怕是日本,也在一代又一代海船问世后安排去了大使,知晓了真正的日本是何情形。
在重新修缮的书房内室里,挂有一张巨大的亚洲地图,完整描绘了亚洲所有国家的疆土,而离大魏越近的国家标注的越详细。
所以这一次辽国内乱,便是他对辽国下手的最好时机。
肃王对辽和匈奴从来都持灭亡的态度,看着手中的信,眼中划过冷光:“自然不能让他这般安稳,潜在辽国的间者随时待命,只等陛下令下,再由刘愿配合,想必很快陛下就能听到辽国传来的消息。”
刘愿打算制造出遇刺坠落山崖的假象死遁,趁着他和他母妃为辽帝去庙中祈香的时候,这样一来不用费心安排尸首。
大魏宫妃若无御令禁止出宫,辽国却并没有这样严格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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