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出现了林培的脸,他脸上带着笑。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镜头,重岩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睛里凝着的晶莹水汽。
“月落乌啼霜满天”最终因其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而夺得两项金奖:春兰类的冠军以及四类兰花冠军之上的全场总冠军。
林培上台领奖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落落大方地说了一堆为兰花事业做贡献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官面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俗气,但也颇为得宜。
重岩把脸埋在秦东岳的怀里暗暗对自己说:很多事已经改变了,我的重生还是有价值的。
“三十六郡”的庆祝酒会就定在大赛结束的当天晚上,地点是海天大厦的贵宾厅。请柬早在一周之前就发了出去,之前收到这份请柬的宾客会觉得“三十六郡”未免有些太过轻狂,但是在“月落乌啼霜满天”亮相之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样的安排再正常不过。因为墨兰会得奖几乎是一件没有悬念的事。
酒会的主角自然是林培和“三十六郡”的几个股东。四个年轻人都是风华正茂,一表人才,无论站在哪里都十分吸引眼球。看见他们,到场的老前辈们不免要欣慰又心酸地感慨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承运也带着李延麒和李彦清一起来参加酒会,一进场就看见林培和重岩被几个老人家围在一起打听墨兰的情况。重岩的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但是j-i,ng神却不错,一双眼睛微带笑意,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李承运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重岩的视线越过半个宴会厅,在李承运的背影上凝注片刻,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他现在也有些分不清那天在医院里对李承运生出的杀念到底是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了。他似乎是恨着李承运的,但又仿佛没有怨恨到想要他去死的程度。
想不明白的事情,重岩决定暂时不去想。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宾客到齐,秦东岳代表股东讲话,林培代表“三十六郡”的技术人员讲话,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中酒会正式开始。
林培满头是汗的从包围圈里挤了出来,这大半天的时间光顾着说话了,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嗓子眼都要冒烟了。林培从侍应生那里拿了一杯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杯子还没放下,又被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拦住了。林培在比赛当中见过这两个人,知道他们是南方某个兰花研究所的技术负责人员。
林培在植物研究所工作了多年,对研究所的那一套工作方式是十分熟悉的。听了几句开场白就清楚这两位是来探他的底细,想着要挖人的。他如今是“三十六郡”的股东,自然不会再对别人的招揽动心,何况他还不止是股东,更是重岩的兄弟呢。
林培的视线绕过会场,看到林权正站在大厅角落里跟几个保安交代工作,秦东岳被几个花卉经销商围在主席台旁边,再远一些的地方,李承运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窗边跟一个中年男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他的两个儿子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年长的正在说话,年少的那一个心不在焉地听着,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奇。
林培有些纳闷地想:重岩呢?
李承运与面前的中年男人轻轻碰了碰杯,笑得别有深意,“既然如此,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
中年男人笑着说:“我虽然一直有这个想法,但若没有李先生的协助,只怕短时间内也只是想法。这家化工厂规模虽然不大,但以我的实力要想整个吞掉,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李承运含蓄地解释:“有的人太不懂规矩,连我的儿子也敢动,不给点儿教训他不知道皇城底下的水有多深。”
中年男人了然,“令公子也敢动,真是不知死活。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顾忌了,李先生只管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李承运笑的越发温煦,“我让高云跟你联系。”
中年男人自然知道高云是李承运身边的第一助理,李承运能派出这个人足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谢谢李先生。”
“客气了,”李承运笑着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中年男人笑着说:“既如此,我们就都别客气了,来,干杯,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干杯。”
李承运想办成这件事就是为了给重岩出气,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视线不由自主地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重岩的身影。扫了一圈之后,李承运不由得有些纳闷起来,今天的酒会他们几个小年轻可是主角,这臭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秦东岳多喝了两杯酒,额头突突直跳,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缠着他打听墨兰的花卉商,一转头却发现刚才还跟在他身边的重岩不见了。
重岩年纪虽然小,但天生有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跟这些商贾们周旋起来比两三个秦东岳还要管用,平时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做,今天这是跑到哪里去了?秦东岳知道他这几天情绪都不好,难道是看着大厅里人多,出去躲清闲去了?
秦东岳拿出手机给重岩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关机。秦东岳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不对。这样的场合,重岩不会一声不吭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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