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要我道歉是不是?好,我道歉。”秦意浓泪流满面,“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求求、求求你们放过我。”
记者冠冕堂皇道:“不是向我们道歉,是向期待、喜欢你的观众和粉丝道歉。”说话的这位记者将镜头对准她,“来,对着这里说。”
“我道歉。”秦意浓面对镜头,泣不成声,“我做错了,对不起大家。”
记者不怀好意地猖狂笑道:“给大家下个跪吧,以示诚恳。”
秦意浓双膝砸地,跪了下来。
在所有的媒体镜头面前,直挺挺地跪下。
记者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一时倒愣住了,直到秦意浓仰起脸,神情麻木地问他:“可以了吗?我还需要做什么?”
你们才肯放过我。
……
编号3的视频。
大约是在这件事过后不久,秦意浓再次被记者围堵,她全程不看镜头,只是神经质地不住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惊慌,看到助理便忙不迭往助理身后躲,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缩脖沉肩,畏畏缩缩,和几个月前桀骜不驯的那个秦意浓判若两人。
唐若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两段视频全程的,等最后一个视频进度条走到最后的时候,她视线里已经看不清任何画面。她一只手掌死死扣住了桌沿,指节用力到发白,窒息感压迫住她的心脏和肺部,不停地咳嗽,她不得不大口地呼吸,才能让自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以为秦意浓遭受的只是网络暴力,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休止的辱骂,是登在纸上,发在网上的文字。她也是明星,虽然被秦意浓护得周到,但少说也经历过泼脏水的行为,程度轻重不同而已。她一度认为纵使自己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也能理解大半,事实却是她大错特错。
原来韩玉平那句“写在纸上、发在网上的羞辱,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及她当年承受的万分之一”,是这个意思。他全都知道,只有自己这么浅薄。
怪不得她噩梦缠身,怪不得她那么怕记者,怪不得她不敢澄清谣言,怪不得她随身带着那么多保镖,怪不得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唐若遥仰起脸,泪如雨下。
穆青梧咬着手里的笔杆,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给唐若遥发了个消息。
【看完了吗?】
唐若遥抹了把眼泪,手指还在颤抖,慢慢打字回复:【看完了】
穆青梧:【那段下跪视频没有公布,当年也没有见报,是我通过特殊手段拿到的。给她丢j-i蛋砸瓶盖的人混在人群里,可能是故意制造话题的记者,也可能是被人雇来的,时间太久远了,现在都没办法查到】
唐若遥:【谢谢穆姐】
穆青梧:【不客气,在你白天拍戏的时候,我又查到了一些新的事,你要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仁慈的一刀,过去还没挖完,慢慢来~
还有查不到的,只能等姐姐自己说啦
放一个围脖读者的评论叭,来自线段宝宝很蠢萌:人们都知道她如何被打磨得没有棱角,好像一块方形的石头自然地打磨成圆形,可是他们都忽视了被挤压磨碎在地上的血r_ou_,忘记这本该是个活生生的人。
第120章 120
穆青梧坐在家里的书房内,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文档上一行行简略的黑字,时年日久,轻描淡写,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血淋淋的过去。
正因为现在的秦意浓如此强大,像一座不倒的山峰屹立在娱乐圈的峰顶,才让人无法根本想象曾经的她也有如此无助的阶段,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百口莫辩。
即使穆青梧是与她毫无干系的外人,也不得不动容,红了眼眶。何至于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逼上绝路?挺过去了,她还有明天,挺不过去,就是永别,那些娱媒从未考虑过他们是在用刀杀人。
哪怕她即刻死去,娱媒也会在她的血液里开出黑色的花,榨干她每一滴剩余价值。
“美加上特立独行,就变成了罪”,这样无缘无故的恶意,每时每刻,在世界每一个角落发生。
秦鸿渐说的那段话漏洞百出,但凡有点判断能力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但大部分人不会在乎真假,娱乐的土壤滋生出食他人血骨度日的乌合之众,“法不责众”,所以他们挥舞正义的大旗肆无忌惮地释放人性的y-in暗面,肆意毁灭一切美好的事物,以满足他们变态的兴味。
更让穆青梧觉得悲哀的是,这件旧事其实并不难查,但时间已经过去十二年了,谁还会去深究当年的真相呢?明眼人一看是假的,那又如何?秦意浓受过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那些作恶的人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不会有任何惩罚。当年骂过她的人,现在可能还在骂她,或者将矛头指向下一个人,他们永远不会悔改。
就算十二年后,将这段视频公布于众,不过是为人们增设了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把受害者的伤疤一次一次地撕开,以鲜血下酒,供他人“赏玩”。或许网上会掀起呼吁不要语言暴力的大讨论,人人忏悔反思,热闹几天,又会恢复原样,继续自己的“暴行”,毫无底线地谩骂,直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在公众视野,然后周而复始。
受害者永远在增加,加害者永远逍遥法外,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在作恶。
可以预见的冰冷现实让穆青梧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在圈里多年了,网络暴力不仅发生在艺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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