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之声,温文尔雅,很有质感的声音,喻熹心想。
薛芸还想说点什么,薛纪良抢先道:“姑妈,这是我室友,我俩约好了一起去吃饭,回头微信上聊。”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小朋友快去吧。”薛芸看向喻熹,对他笑了笑。喻熹抬头也回复她一个礼貌的,带着点赧然的笑容。
她又看向正在的薛纪良,接着道,“那我和席律师就先走一步。”
“好,姑妈再见!席律师再见!”薛纪良边盖好笔盖边说道。
“阿姨再见,席律师再见!”喻熹说后半句时是看着席澍清的脸说的。
“嗯,再见。”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再见。
薛纪良收拾好的时候太急切,拉链被边缘的布卡住了,他骂骂咧咧的嫌弃着拉链。
“什么破拉链,辣j-i质量,还八千五呢。”
喻熹无奈的摇摇头,赶紧帮他捯饬拉链。
这一弄又耽搁了一点时间,等喻熹和薛纪良关好门下楼,已经不见他们两人的踪影了。
薛纪良问喻熹吃什么,他心不在焉的正在想,再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他俩打好饭安静用餐,喻熹突然出声问薛纪良:“诶,你说那个席律师的控场能力强,怎么回事啊?给我讲讲呗。”
“嗳,还是这种圆桌对话形式的讲座刺激。就那个刑辩律师和检察官两个人,对实务中的一个办案方式两人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争论了好一会儿,差点起了激烈的言语冲突。”
薛纪良边说着边把自己菜里的胡萝卜恶作剧般的放入喻熹的菜盘里。他不喜欢这种蔬菜。
“嗯,然后呢?”喻熹认真听着,无暇理会薛纪良的动作。
“然后嘛,然后席律师就特别自然的接过话茬,三两句就化解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顺便还幽默的介绍了一下从事这两种不同的法律职业会得什么样职业病,又是三两句就让所有人都笑出声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啊,啧啧。果然是律师,什么场面都hold住。”
听他说完,喻熹若有所思。应该很有意思吧。
他很想亲眼看看他在那种场合游刃有余的样子,可他错过了。
他突然为他今天睡到自然醒的行为感到懊恼。
这一边,薛芸让她的司机开车先走了,她约了席澍清一起吃午餐。
席律师开了一辆现代雅科仕,薛芸望着他的车缓缓从泊车处驶来,这车的线条流畅,四平八稳,一如他这个人,稳重低调。
她坐上了副驾,帮忙设置好目的地的导航,“昨晚孟院长跟我说他要去开会,主持人临时更换成一个青年才俊,当时真没猜到是你。”
“青年才俊可算不上,孟院长是我师兄,这次就当是来看看他治下的法学院了。”
“席律师也快到不惑之年了吧,看着像还不到而立之年。”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了,本市的法律行业圈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席大律师她还是见过几次的,甚至还正式的合作过一次,每一次她都惊叹于这个男人出众的能力和气质。
“差三年。”他开口缓缓道。
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说是枝花儿,不无道理。
“长相占了便宜,不显老。”薛芸笑了起来,接着道:“今天我还约了个大美人,你见见?”
席律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意识到这才是她今天约饭的目的。随后他才淡淡的说了句:“这不已经在去见的路上了。”
“哎呀席律,你可别怪我先斩后奏,人家大美人刚继承了家族企业,因为企业间的资金拆借出了点问题,想咨询咨询你。”
薛芸随手拢了拢头发,就是不明提自己其实是打算牵红线的那点小心思。
美人确实是美,二十七八,笑靥如花,正当年龄,但醉翁之意太明显。
所谓的企业资金拆借问题就是一份合同的起草问题,像这种一般的合规问题公司法务部就可以解决,他身旁的薛芸也是处理这类问题的高手,照说根本不必专门来咨询他。
他以专业的姿态回答了他能回答的专业问题,像处理一般的工作事项一样寻常。
他给了对方一张名片,上面的个人联系方式除了律所地址,就只有一个商务邮箱。
而后他婉言拒绝互加微信的请求,彬彬有礼但句句疏离。
相比之下,在一切与个人私生活沾点边的问题上,就更显得寡言少语了。
一场私人饭局跟一般律师会见当事人一样程式化,席律师的这番表现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大家都懂了。
所以结束后薛芸就直接让大美人上自己的车跟自己一起走了。
再创造二人独处的机会也是做无用功。
这个年纪的男人,成功且低调,整个圈子都对他的私生活所知甚少。关于所知的一切,也是其生活作风良好,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和桃色绯闻。
将近不惑之年仍保持单身且洁身自好,要么就是有固定的床伴,要么就是有白月光。
这些年席澍清应付了太多类似的社交活动。
作为律师,社交应酬本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沟通交流和信息通达,这必不可少,对此他早就能游刃有余了。
说不上反感或者厌恶,只是在太多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他也被熬出了第二张面孔。
这个角色有时让他感到十分腻味。
他拿着钥匙去取车,想着上午台下的听众,都是还没在社会的大染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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