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他只好应道,“嗯。”
好半天过去了,喻熹才后知后觉一般点了点头。
真正的放下绝对不是闭口不提,而是在事后,回忆涌上心头的某个瞬间,或某一天想起来了,由当事人笑着、云淡风轻的跟朋友当笑话讲讲。
痛快,敞亮。
喻熹突然想埋头进水里憋气,暂时放空大脑。
真没想到他身边看似头脑最简单的周镜钟竟然会生出这么深刻睿智的感悟。
薛纪良一下把他往上搂,“你做什么,你没失恋吧,你游泳学明白了么?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憋气学明白了!”喻熹不甘示弱。
“你把头露在水外面!听到没,你别老让爸爸替你c,ao心!”
“卧槽,滚!”喻熹想给薛纪良一脚。
周镜钟看着听着俩泼皮互动,嘴边勾出了一个久违的清爽笑容。
薛纪良长叹一声,转而编排喻熹,他说:“老周这刚失恋,我和老王呢,俩找不到对象的单身狗,唉,上官有没有亲姐妹啊?啊不行,姐姐不行,上官有没有亲妹妹啊?把她妹妹介绍给我!”
薛纪良他们几个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齐刷刷的以为喻熹在和上官芷谈恋爱。
“没有,人家是独生女!好,就算有,妹夫,先叫声姐夫听听!”喻熹没解释,跟薛纪良闹着玩儿。
喻熹和薛纪良打打闹闹又玩了一阵,他突然想到姜言豫这个人。
“纪良,姜言豫...他就是个普通的二代吗?”
薛纪良顿住,回到了池边靠着,沉下脸,慢慢摇头。
“不是。”薛纪良摆出正经脸,“姜言豫...这个人,我惹不起。”
“陈茵茵要是勾搭上的是什么阿猫阿狗,我直接找人把那对狗男女一块儿收拾了得了,我也不至于两头难,关键是,姜言豫...”
喻熹直盯着他,薛公子很少有直接认怂的时候。
薛纪良看着周镜钟,“你惹不起,我惹不起,我们薛家...惹不起。”
“嗯?”喻熹有点意外。
“人家又红又富。”薛纪良放缓语速,压低声音,“他爷爷...中央组织部的人,前几年才退下来。”
这么说,是管人事调动这种命脉的,而且可能还有余热。
“政治局,中纪委,中央组织部,三大实权部门,这些常识你们...自己想吧,唉......”
“他爸,西北边一个省的省委副书记,太子党,属于准备往中央冲的那波人,你们应该懂吧,哎......”薛纪良说一句叹一句,因为这些涉政的东西挺敏感的,他一个商贾之子,下意识的就不敢展开多言。
“姜言豫属于他们姜家晚来得子的那种,他是家中老幺,他上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我们习惯叫他姜二。”
“他姐姐零几年去俄罗斯搞交流,认识了一个做珠宝翡翠和皮毛生意的富商,后来真嫁过去了,那个商人是全球富豪top500榜单上的人,不信一会儿拿手机查查。”
“他哥哥现在是本市政法委的人,今年是他在任的第三年。”
“唉...他还有个远房的表舅,表面上看起来不来往...唉,不扯多了,他那个表舅是做地产置业和土地开发的,跟我爸是同业竞争的关系。”
“你们不知道,姜言豫...他虽然飞扬跋扈,确实有点嚣张,但他不是个草包,我觉得他挺有脑子的。他去美国,可不是读的什么野j-i大学。”
“他们这一家子...我们家真惹不起。”薛纪良越说越小声,停顿片刻,他心一横,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讲的,小地王约领导打麻将送钱那事儿吧。”
喻熹动了动眉尾,静等下文。
果然,行贿而已,他事后琢磨过,行贿罪是轻罪,为什么打死不认,认了最终很可能就能免除处罚,不认结果被判了两年多,自讨苦吃,那小地王是真的傻吗。
肯定是有人要搞他。
这事儿果然另有隐情。
“当时姜言豫他那个表舅,也在四处拿地,他嫉妒行业里的后起之秀,就想打压排挤那小地王......额,我爸说,约领导打麻将这主意,是姜言豫他哥哥给出的......噢,他哥哥是法学硕士,有法学教育背景的,我查过他的履历,他现在还兼任本市法学会的副会长呢。”
“他那个表舅啊,就回去设了个套。”薛纪良皱紧眉尖,“不过小地王的资金链也的确是出了点问题,你们想想,他之前一下拿了几百个亿的地...”
“扯远了扯远了,设套,嗯...做局。他表舅让人送了俩美人到小地王的床上,让美人们在他枕边给他吹风,说可以用那种方式去行贿,告诉那是法律的漏洞,还说要找那种会输的高人也好找......”
“好找什么啊,其实人是他小舅提前找好的,之后匿名举报也是他举报的,就连最后那个做无罪辩护的律师,也是姜言豫他小舅提前安排好的。”
“据说啊,当时移送管辖最后审那个案子的法院,嗯...法院所在的地级市,时任政法委书记是个亲姜派,那书记通过政法系统给法院那边施压,说要加强廉政建设,严厉打击贪腐型犯罪,要不是刚好卡到节骨眼儿上了,我觉得行贿不至于判两年多......”
“从头到尾,小地王从意气风发到进去了,背后全由姜家一手c,ao控。最后,最强势的竞争对手吃上了牢饭,那些地,姜言豫那个表舅一个人名正言顺的中标了。”
喻熹听完后感觉自己寒从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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